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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见斜井

己所不欲
发表于 2022-06-13 20:02

    二
    很多人害怕骷髅白骨,但要是见到了这具尸体,肯定会深切地感受到,没有骨骼的人体才远远比白骨可怕。
    假如这东西仍在荒郊野外的垃圾堆上,大概会被路过的人以为是个压扁的塑胶模特。
    漆黑的天空浓云密布,马鞭扭亮手电照向尸体:肮脏的棉衣帽子里露出一张变了形的怪脸,滚落在鼻子旁的眼珠牵扯着灰色的神经纤维延伸进黑洞洞的眼眶,扭曲成平行四边形的嘴大张着,露出光秃秃的牙龈。
    马鞭逼着我看这具尸体,而他则在仔细地观察我脸上的表情。
    “别拿提灯的开心了。”刀把子不满地说,“说说洞里的情况吧。”
    “里边就是个两三米见方的土洞,除了这具尸体什么都没有。”马鞭的声音很阴沉,“按您的说法,不该是这样啊。”
    “确实不该……”刀把子自言自语,“照我的推算,那地方应该通向斜井的下边。”
    “这种构造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马鞭转了转眼珠,“您确信没弄错?”
    “废话!”刀把子恼火道,“你要是怀疑,就自己去干吧!”
    马鞭闭上了嘴。他不甘心地看看我,厉声问:“你真的是提灯的?”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你刚才在下水道里怎么想要逃?”
    “我……我没有!”
    “年轻资历浅,胆子小点也可以原谅。”刀把子替我解围,“世上有几个人能像你这么胆大包天?”
    马鞭撇嘴冷笑:“胆小倒是好说,就怕见识少……跟我来,让我见识一下你肚子里有多少东西。”
    刚才从下水道出来后,我发现外边是一片荒野,北方有条河流经过,东方隐约可见城市阑珊的灯火。向西走了不远,有间被红砖墙环绕的平房,他们把我带到院子里,而那具无骨的尸体则摆放在院子正中。


    “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马鞭朝平房扬起下巴,“吉凶如何?”
    这间平房粗看上去平平无奇,除了比普通民居长出几米外,属于那种黄河以北地区常见的百姓家宅。仔细瞅瞅,总觉得有点怪,然而一时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怪。
    “哑巴了?”马鞭怒道,“你不会是个假冒的吧?”
    刀把子咳嗽了一声:“他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干嘛偏要和他纠缠个没完?”
    “是个大吉之所。”我说。
    这句话把马鞭的反唇相讥给噎了回去,刀把子的脸上也隐隐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大吉?”马鞭冷笑道,“实话告诉你,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是凶宅!”
    “不,大吉。”我坚持道,“判断一个地方的吉凶,不能看是否有人横死。秦始皇陵建成后,建陵的民夫都被灭口殉葬,也没颠倒吉凶。别看这周围环境荒凉,但这房子建在河流分岔的下方,对应了龙吐珠的形式,典型的大吉大利。”
    祖父是大学历史系的教授,退休后后闲来无事,对风水有了兴趣,买了些书在家里研究。我也跟着读了几本,虽说纯粹出于好奇,可其中的举的例子还记得,结果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有点意思。”马鞭的神色略微缓和,“那跟我进屋子看看。”
    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我当即傻了眼。当中客厅竟然是个圆形的构造,分隔东西房的墙壁很厚,而且上下各成弧度,让我感觉自己像是钻进了个超大号的瓦罐里。


    “说说吧,这又是什么讲究?”
    我张口结舌,风水书上可没有介绍过这种构造的房子,这让我如何回答?
    “马鞭,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直说。”刀把子跟了进来,语气阴森,“何必拐弯抹角。”
    “不敢。”马鞭笑得很假,“你老人家我向来是尊重的,可他的身份我有点怀疑。咱们这次要做的事风险很大,万一他出了问题,谁都没好下场。小心无大错,是吧?”
    “连我都没看出门道的东西,你去问他?”刀把子竖起眉毛,“这不是成心挑事吗?”
    “提灯的就是典故参谋,咱们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要他何用?”马鞭针锋相对。
    他们斗嘴时,我无意间看到天花板上刻了二十个奇形怪状的文字,有圆有方,竭力苦思之下想到了这些文字的来历。听刀把子说他们也不知道这构造的奥秘,我忽然有了主意。
    “这是周兴的居所。”我故作镇静地说。
    “周兴?”马鞭问。
    “请君入瓮这个成语你总知道吧,主角之一就是周兴,唐朝著名的酷吏。他被来俊臣套出了话,被迫认罪。武则天念他忠心耿耿,不忍处死,判他流放岭南,半路被人所杀,可很多史学家认为,以周兴阴险奸诈的个性,深知仇人众多,很可能是找了个替死鬼,自己躲了起来。他隐居在此,造了个瓮状的客厅,为的是牢记旧恨,待东山再起时报仇雪耻。”
    我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其实忐忑不安。这番话几乎等于随口胡诌,只因我看懂了那二十个字其实是武则天所造,换成简体字是:载初日月星,天授人君圣,照地正年吹,世臣国年正。
    因为武则天死后,这些文字再无人使用,加上这客厅的诡异构造,情急之下,我硬生生做出了这个毫无根据的推测。
    “唐朝的酷吏……”马鞭嘀咕着,脸上突然出现了喜色,“刀把子,应该没错!”
    刀把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身上,看得我有些发毛。
    “请!”马鞭对我的态度陡然一变,伸出手很客气地请我到东边的屋子。
    刚走进东屋,我又吃了一惊。
    狭窄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可是正中间居然有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