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了有个把钟头,直到大部队以为出了啥情况,紧急增援赶来才慢慢停下来。后来一番调查,也摸不清有个啥蹊跷,只好叫这队兵撤出大庙了事。
可这件事终究还是找出了个执照——有人在庙外石溪下发现只死狐狸,头被枪弹洞穿了。浑身都是白色,尾巴重重分层,当地老人看了说是只经年老狐,拆不多七尾了。并且肯定这狐是大庙里跑出来的,因为它身上粘有只有大庙里窗档、门柱上才有的积年松油。
旧兵营里发生过的奇事(4)
这次的事发生在我爷爷的一位把兄弟身上。也是抗战时期,这个人当时随杜聿明部一支入滇先遣队进踞云贵交界一处镇店。这里十分荒僻,但距离公路不远,兼背山临水,算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势,于是主官决定在此征用民房,小驻休整。
本地乡民显然没经见过一下来这么多兵,家家户户紧张逡巡,好几天才敢蹑着脚步从兵营前走动。兵们也对乡民的习俗感兴趣,尤其有妇女经过,大家要品头论足好一会儿,觉得黔西南的土娘们儿其实还挺中看哩。慑于军纪,这帮家伙也只能过眼瘾、背地儿联想点儿啥意淫去。
我们说的这个兵一开始也随着大家起几下哄,心里也痒痒的。晚上做梦——你懂的,呵呵,就不说了。连着几天,大家伙儿早上起床互相对视笑笑,心照不宣。可有天早上,一个伙伴一句话让这个兵心里动了一下下。这小子边披衣服边嘟哝:“娘的!春梦到头了,给老子来一噩梦……”“你也做噩梦了么?”兵问。“可不咋的,梦见一群孩子,血乎剌剌到跟前薅我,吓得我一下醒了。”兵不禁想到,自己昨晚也做过这样的梦!
渐渐地,一间屋里的人都开始接连做同样的梦,梦的主角也都是那群血孩童。饶是这些当兵的走北渡南,经多历广,也觉得纳闷。一个人做这梦也就罢了,咋大家都做呢?
奇怪归奇怪,一时也理不清个头绪。大家伙儿营门口看娘们的心境也大打折扣。
他们几个兴致蔫吧下来了,可就有兴致勃出界的。这不,没几天出事了,从而也牵连出一桩当时震惊云贵两省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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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天擦黑时,俩换岗不久的兵偷偷喝了半瓶酒,一时燥热难耐,决定出去爽爽。正巧出门不远就有河沟子(当地水多),俩人偷偷溜了出来,赤条条跳进去洗澡。这时候沿着不远处的一条山路走下来一个抱孩子的少妇,眼看走近了。俩人馋馋看着,酒劲鼓动,都动起了邪念。“兄弟!”“嗯!”“要不咱们——”俩家伙一跃起身,冲少妇扑去——多少日子偶尔只开开酒荤,就够撩人的了,这女荤这次抵死也得开开。
少妇起先并没发现俩兵,待他俩一晃窜到跟前,一把拧住她胳膊,飞快撕扯她衣服时,才恍清楚竟有两个男人赤了身子欲强暴自己,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眨眼工夫,少妇上衣就被撕碎了,一对白花花奶子在开始变得晦暗的光线下特别显眼,俩兵完全变成了野兽,上下其手,急急难奈。丝毫没注意到少妇抱的孩子已被甩到了水沟里。
正在这时,脑后突然一声枪响。一个声音厉喝:“住手!老子他妈崩了狗日的!”——原来爷爷的把兄弟随了几个勤务兵一早去采买食品,回来晚了点,正好赶上这一幕。
俩兵一见被人撞破,不管不顾,一纵跃下水沟逃走了。这帮人不敢怠慢,急忙先去抱孩子。可反常的是,少妇眼见得救居然连孩子也不顾,扭身便跑,甚至比那俩兵还迅速。
人们十分纳闷,感觉这娘们儿不会是吓傻了吧,连孩子都忘抱就跑。等大家把孩子抱起来,摸起来冰凉梆硬,看来是死了!唉!不管怎样先带回营房,看看还能不能抢救。
待大家回来点起灯,再看孩子,所有人不禁吃了一惊。孩子看样子刚刚十来个月大,应当早死多日了。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肚子鼓鼓的像是生前撑涨了食物。待大家撩起他的衣服,所有人变颜变色,继而破口大骂,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罪恶——孩子肚腹早被淘空,是蓄入了一包包大烟土后再用线把刀口缝起来的。
这还了得!上峰得悉马上组织围山、封锁村寨,查没烟土。可疑人员一律拘捕。包括那个抱孩子的少妇在内,几天工夫一共逮了百十口子。
严刑逼问下,事情真相水落石出。原来,临时兵营这块儿地界接壤云南,山高皇帝远,烟土走私猖獗一时,花样百变。后来竟发展到毒贩子到乡间收买来穷苦人家孩子,弄死后执刀刳肠,填入烟土,缝合刀口,擦洗干净。再由妇女妆扮了抱着,乘车辆进内省倒卖,一路竟无人疑心。抱往内地的童尸,往往十不足一,大多数因来不及等到售卖烟土机会,就因当地潮湿闷热的气候生出异味而被就近掩埋了。本地人通同所罪,守口如瓶,外人从来无从知晓。埋那些可怜孩子的地块儿就挨着爷爷把兄弟几个住过的屋子。
案子一破举省震惊。适逢乱世,军队本不应维持地方治安,可地方警执是同虚设,军方无奈,只好代为其庖,本着乱治之下宜用重典的原则——嘿嘿!你可以想到那些位烟土贩子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