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期间曾出了个小小意外:那几个毒贩子马上被砸上大镣铐投进死囚房。验明证供时警察把出首那小子牵了去做指证。几个毒贩见到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他。
这天晚上,看管死牢的一对狱警交接班。上班的叮嘱下一班的,说刚弄来的几个毒贩子仔细盯好些,头头儿可是交代了,可别生出什么枝节来,弄得上上下下不好谈寰。接班的抱怨一句还怕他们会飞?可终究不敢马虎,隔不久就蹑手蹑脚巡视一番。透过铁门上的小窗,见永远不熄灯的单间牢室里每个犯人都安静地躺着。
想来能出啥问题!他一面想着一面拉上小窗想走回值班室。这时他忽然听到刚才监看过的那个关了毒贩子首领的牢室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像是人起床的声音。这是要放茅(上厕所)吧?妈的!事儿还不少!他就静静等着嫌犯出声报告。可等了一大会儿也没动静,他心里起疑,悄悄过去把小窗拉开条小缝儿往里瞧看。只见那毒贩子已经支起身子坐在床上,摆了个奇怪姿势:带着脚镣的双脚努力盘成个双盘姿势,活像庙里罗汉像的模样;双手垂下,左手掌叠在右手掌上,两具虎口交叉做了个水火相交式;头颈和脊柱挺得一溜直,双目微合,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他见过,五心向天!这分明就是个老僧入禅定的架势么!这家伙这么晚了在弄啥古怪?
——与此同时,关押拆白党小白脸儿的监区也是一片黑沉沉的安静。个个牢里的犯人早睡熟了,很多牢室还发出阵阵呼噜声响。这里值班的狱警熬不过下半夜的困,坐在桌前双手支腮犯开了迷糊。
不知过了多久,室外一声落叶斜飘下来撞上窗玻璃的轻响让他飒然惊醒,他下意识往窗外望了望,依旧黑黢黢的,看来没睡多会儿。噢——想伸扽一下坐久显酸的腰身——嗯?等等——那边是什么东西?
——远远的黑暗里有两点绿幽幽的光在飞速移动,眨眼间来到了附近,略滞了滞,从一个气窗进入了牢房。
狱警满腹狐疑。想八成是只猫,不过那眼睛光亮咋看咋不像个平常的那种物什儿。他一边想着一边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到走廊里,心里暗骂那瘟畜生来的真不是地儿,这里一间一间的塞着的都是些个百十多斤“大老鼠”。
他正想着,忽一个闪眼,一团暗暗的影子仿佛在切近晃了一下。他揉了几下眼睛,掐了下胳膊——没做梦啊!咋有种梦境感觉哩?!没等他回过神儿,关着小白脸子那间牢室猛然传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哭。
狱警大惊,急忙奔过去,拉下监看小窗,眼前一幕把他惊呆了。就见一只大如狗子,毛色暗暗,目光如炬的猫,人立在小白脸子床前,正下爪子狠掏他的下裆。三两下就见了血。最后两下干净利落地将那小子尘根截下,还捎带着带落出一拉溜肠子。
小白脸子吭哧死了过去。狱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吹响了警笛。一时间人喊狗叫喧腾起来。那大猫见惊动了人群,停下爪子迟疑了一下,一纵身从顶窗口跃了出来。
狱警大叫截住。那猫却如入无人之境,像团阴暗的影子从人缝里三折两晃冲到了外边,又几个跳跃,隐入黑暗夜色中不见了。
人们遽急、惶惶。去检视小白脸子,那小子气如游丝,估计很快就要挂,只得先抢救他。一时间人群跑过来冲出去,跌跌碰碰,乱成了一片……
也是在这个当儿口,关着毒贩的几间牢房那边,那位观瞧毒贩子老大拿捏姿势的狱警见那家伙半天纹丝不动,心里厌烦起来。掏钥匙打开牢门走过去杵了他一警棍:“妈的!大半夜的不睡觉支扎个佛架势——似你们这帮早该下地狱的玩意儿还想求个浮屠引渡?!”
没想到那家伙应手而倒。狱警吓一跳,赶紧上前察看,见他呼吸正常,脸色也没啥大变化。摸摸脖子下动脉,跳动也勃勃有力。妈的!装神弄鬼。狱警举手就是几棍子,可就像打在一块死猪肉上一样,那家伙没哼没哈;劈手再俩大耳刮子,他也只眨吧了几下眼睛。狱警动了肝火,出去到监区总值班室叫来俩伙伴,准备好好“侍弄”一番这个不怕开水烫的毒贩子。
俩伙伴里的一位很精明,一过去就发现犯人举止不像平素里常见的装疯卖傻。整个人活像一块会动的石头,愣愣乎乎,肢体僵硬,眼神空洞。
狱警发了慌,急忙去找狱医生。医生来瞧看半天,说生理指标哪哪都正常,根本就没病嘛!——莫非脑子出了问题?建议送他去疯人医院找特科医生检查。
监狱方面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听从狱医生建议,准备送犯人出外就医。
再说另一头。那小白脸子被送去抢救,性命堪堪保住,人却是作了废——也算是平时屡屡骗奸妇女的现世报应吧!这时的他真正体味到了啥叫做了无生趣(嘿嘿!该。)
警方由于经见了那惨烈、诡异的一幕,很想从他嘴里再套出点啥新鲜未知的东西。小白脸子长叹,说他能确定真实的已经都说了。想不到自以为是个荒谬传说,就没有贸然交代的东西居然是真的!
警方自然不肯放过这一口实,继续追问下,这小子说出了一段骇人的话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