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还没来及说完,见李掌柜变了脸色喊他小心。他急回头还是晚了一步,头上早挨了一棍,眼一黑,瘫倒在地板上。
画师手里握着根木棍出现在后面。他上前先掰开中士的手,抽出他的手枪别在了自己腰间,又找出根绳子把他也捆了,拖到墙边,站起身狞笑,讥讽李掌柜俩人到底没逃脱自己手心。
李掌柜骂他必遭现报。他哈哈狂笑,说本教诸圣虽已归天,但余留我亚圣一脉不绝就是天可怜见的表证。既然天不绝斯,那就说明我教顺乎天理人情,合该中兴、博大。
李掌柜见此人已近风魔,猖狂忘形。心头涌起无限的厌恶。说你的底细我如今总算揣透了,呵呵——你就是和你那横死的哥哥一并号称玉面双狐的“小教”小白脸子程撷薇吧?
画师冷森森答腔:“倒也不错!”
李掌柜骂他金玉其表却坏事做尽,他那死鬼兄长更是惯于伪装职业勾淫良家女子。不唯他兄弟俩,他家一门上至贼祖下及贼孙,无一不秉承其所创谓的教义,大行淫乱,祸及太多无辜,伤天害理。身死家破,恐怕只是最小报应,那形神斩灭的一天恐怕也不会到来过久!
姓程的听他骂着,直气得脸如金纸,胸口一劲起伏。
李掌柜心里知道今天是脱不了难了,索性骂个痛快。他话锋一下向姓程的痛处刺去:“嘿嘿!你号称个‘圣’字,岂不知你那‘圣’和你爷爷、你爹、叔叔、加上你哥差了多远!你爷爷那些贱烂手段你根本没学会多少,远不如那几个所谓的驴‘圣’狗‘圣’继承的多。你平常把心思都用在访花觅柳的小恣情上了,一旦老巢倾覆,清汤蛋黄流淌一地,你这个刚刚长出几撮绒毛的黄口边子雏鸟侥幸得生却顿感彷徨无措。试图出手收拾却不得法门,只好弄些个描影摄魂、羁魂趋身的轻浅法术来修补羊已尽绝之牢——你觉得你那几下三脚猫本领真能助你那掉了头的爷爷复生?哈哈——瞧你那‘八门引鬼阵’老子就看出来了!他妈邪教就是邪教,终究不入个正格……”
李掌柜一气骂着,尽拣难听的来。把个姓程的邪教亚圣气得暴跳如雷。他捶胸顿脚冲着李掌柜扑来:“我要——”
“砰!”——一声枪响居然从他腰间传来。他身子猛地一震,脚步随即停滞,身子拧了半圈,伸手往腰间抚下去,再举手只见满掌鲜血——那把被他夺去别在腰里的“大喇叭”(鲁格P08)在他激烈动作下走火了(“大喇叭”是种单动手抢,一击之后,击锤便停留在待击的张紧状态,倘若此时不注意就收起,极易触发击锤砸下造成走火),子弹穿透了他左下腹,击碎了半副胯骨,翻滚出体外,造成了一个碗口大的出口伤,那鲜血像放开闸门的水一般涌出,他捂都捂不及。
他的脸色渐渐变成死白,圆睁双眼,一副打死不愿相信的神情,嘴里憋了最后一口气勉强挤出几个字:“我教神异——”随后像团烂泥般软瘫在地,一缕不甘化作怨魂,随他那几位至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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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李掌柜盼得中士清醒过来,告诉他他腿脚没被捆着,先过来摸索着解了自己的绑缚。中士照做。
不一会儿,俩人都获得了自由。中士边活动筋骨边和李掌柜商量眼前这摊子怎么办。李掌柜让他先为侄女和那些女子穿好衣服,随后把她们带下楼上了载自己来的那辆卡车。临下楼,告诉中士在楼上找寻找寻,见了画了符咒痕迹的画像就烧掉——破那邪法其实也简单,火剋之!
李掌柜看顾着那群女子,在卡车上等中士。等了老大一会儿才见他焦眉燎发地跑来登上驾驶室。
李掌柜见车后顺风飘来一阵烟气,有点纳闷,问怎么回事。中士僵嘴僵舌:“嗨!您让我烧画,我找寻半天觉得太多了,挨个得烧到啥时候,就来了个万法归宗——那火苗子窜起来还挺快,差点封了我退路……”
“啊——你,你也太毛手毛脚了!”
“嘿嘿!如此多解心恨。”
“……”
“不过——”中士挠挠被火焦了的头发,“毛‘首’我不喜欢!”
“ 什么?”
“我喜欢后边那俩字!”
“毛脚?”
“嗯——它们还有个后缀哩。”
“什么后缀?”
中士从观后镜偷着瞄玉露,嘴里含含混混不敢支吾清楚:“女——婿——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