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万一我跟你离婚了,至少你还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夜深了,谢蔓青躺在季昆怀里,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天在酒店的一些琐屑事情,季昆耐心地听着,“那你下次写述职报告的时候写得认真点就不会被你的新上司骂了。”
“你不知道他那样子长得多欠揍,那张脸好像用许多块废弃的肉拼凑起来的一样,真搞不懂总部竟然还用这样的人做客房经理,晚上来住店的客人一看见他肯定以为是酒店闹鬼了。”谢蔓青一想到白天被斯温文在办公室里盘问的情景心头就充满怒火,还非得让自己述说那天晚上看到那客人惨死在酒店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真是变态,而自己却要忍着呕吐的感觉重说一次,之前已经对警察说了无数次。
“他都问了你什么嘛,真变态。”季昆抽出胳膊来垫在谢蔓青的脖子下,让她躺着更舒服点。
“老问有没有留下那死者什么东西,说看我印堂发黑,不是被鬼缠就是跟鬼有交流,他有毛病啊问这个,死人的东西我留着干什么,我又不认识那个客人。”
季昆揉了揉她的头发,“人家说不定是关心你,据说拿了死人身上的东西,那些怨气会一直跟着你,尤其是一些贴身之物,会搞得自己很倒霉,一些脏东西也会出现。”
“怪不得??”谢蔓青觉得背后嗖嗖冒凉气,怪不得房东老头这样警告自己,忽然想起那个电子相册,还在家里的垃圾桶里放着呢,那天扔本子的时候垃圾桶没有放塑料袋,后来放了塑料袋在桶里也懒得去弄了,电子相册被口香糖粘在垃圾桶的底下,脏兮兮得就由着它放着。
“怪不得什么?”季昆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为了不让老公担心,谢蔓青准备明天回去把那个该死的电子相册烧掉。
“你不肯跟我说就算了,睡吧。”季昆抽出了胳膊准备关灯。
“别关灯,我害怕,还是说给你听吧,不过这个是秘密,我怕到时候又惹上警察,你知道我的年假快到了,万一要出庭作证什么的,多麻烦,反正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谢蔓青附在季昆耳朵上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通。(鬼大爷:www.guidaye.com/转载请保留!)
忽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1860,谢蔓青吓得全身发抖,“他??来了,我??我??我跟你说过的,鬼来电。”
季昆抓起电话说别怕,让我来会会这个鬼东西。
用的是免提键。
电话里是个像女人的男人声音,然后是哭声,仔细一听,是个女孩在喊救命。
救命声听起来好熟悉。
“天哪,莎莉!”从季昆怀里挣脱,谢蔓青几乎连滚带爬地朝门口走去。
鲜血从莎莉房间的木地板一直流到洗手间,推开她房间的门,眼前的一幕让谢蔓青惊呆了,房间里空空的,莎莉不知去向,窗户大大开着。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后背,不是季昆,季昆在自己前面打电话报警。
是谁?
谢蔓青缓缓地往后看,莎莉被反吊在门后,脖子上勒着一根细细的钢丝,垂着的头滴着血,眼珠子瞪得很大,她的脸被刀子横着割开,露出的森白牙齿也被鲜血染红,这时候的人仿佛是屠宰场上无助的动物,脖子上有一块肉险伶伶地吊着,脚因为刚才开门的惯性还在朝前一晃一晃。
谢蔓青缓缓地倒在地上,微微张开嘴巴,想对季昆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没福气跟你一起生活,我对你要求太高,不准你看别的漂亮女孩,每个月都要你交钱,也不给你洗衣服,从来没给你做过饭,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扔东西,可你还是那么宽容大度,我去出差,你连我的药都细细准备,到了该吃药的时候你就会提醒我。可是一切都晚了,这些都将成为回忆,成为过去??”
季昆的眼泪掉了下来。
谢蔓青看了看莎莉,这个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她的大眼珠也正盯着自己。
季昆的手机扔在一边,120已经打了无数次,冲到房间翻抽屉去找她的药,是空的。
谢蔓青闭上了眼睛。
到医院,医生冷冷地告诉他,谢蔓青心脏病发作死了,季昆失声痛哭,眼睁睁看着谢蔓青被推进医院冰冷的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