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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来电

诗歌
发表于 2022-06-13 20:18

    (三)
    下班后,莎莉一边帮谢蔓青整理衣服一边说道,“你总算肯搬到我家来了,我看你啊,八成是心脏痉挛出现幻觉才看见什么鬼娃的,早说让你不要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号,现在有些人可坏了,我还没结婚呢,那天就收到一个信息,说我小孩在外地出了车祸,让我给他账号汇五千块,他们技术很先进的,经常伪装成什么1860啊,13800138000之类的号码,不过我看你住的那地方也不安全,偏僻又冷清,搬来我家,大不了不要你房租,等你新房装修好,我可要去蹭住。”
    谢蔓青笑了,“那可便宜季昆了。”
    说曹操,曹操到,季昆的电话来了,说晚上买了很多菜要到莎莉家做饭吃,把莎莉给高兴的,单身最害怕的就是一个人吃饭,盒饭没营养,大餐太浪费,自己又不会做饭,眼巴巴等人过来聚餐呢。
    季昆晚上也睡莎莉家,住在隔壁的莎莉开玩笑道,“别害羞,我房间隔音效果好得很。”季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虽然没有正式领结婚证,但也算是事实婚姻,有自己的男人在房间,一点都不怕了。谢蔓青在电脑前做下月工作计划,季昆从外面进来,静静地站在身后,双手温柔的抱住谢蔓青的腰,身上一股刺鼻的跌打药酒的味道,原来他今天白天坐公共汽车时被车门夹住脚,整个小腿都青了,淤血一团一团的,搞得谢蔓青心疼不已,买了瓶跌打酒让他在客厅擦。
    “有事吗?”谢蔓青放下手中的工作。
    他买了礼物,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礼物是淡紫色蝴蝶结的格子包装盒,今天是恋爱一周年的日子,自己倒忘记了,难得他还记得。
    一打开,是一个红色的本子,不是结婚证,是房产证,房主只有一个人,谢蔓青。
    谢蔓青感动极了,这个男人大概是真的喜欢自己吧——这就是女人,每个女人大概都在寻找这样的安全感,住自己爱的人送给自己的房子,在房子里生儿育女度过此生。
    那一晚,谢蔓青亲热时特别投入,莎莉说过,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隔音板是进口材料,喊破喉咙都没人听见。
    谢蔓青之前最多以为新房子是署两个人的名,谁知道季昆这么周到。


    他说,“万一我跟你离婚了,至少你还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夜深了,谢蔓青躺在季昆怀里,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天在酒店的一些琐屑事情,季昆耐心地听着,“那你下次写述职报告的时候写得认真点就不会被你的新上司骂了。”
    “你不知道他那样子长得多欠揍,那张脸好像用许多块废弃的肉拼凑起来的一样,真搞不懂总部竟然还用这样的人做客房经理,晚上来住店的客人一看见他肯定以为是酒店闹鬼了。”谢蔓青一想到白天被斯温文在办公室里盘问的情景心头就充满怒火,还非得让自己述说那天晚上看到那客人惨死在酒店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真是变态,而自己却要忍着呕吐的感觉重说一次,之前已经对警察说了无数次。
    “他都问了你什么嘛,真变态。”季昆抽出胳膊来垫在谢蔓青的脖子下,让她躺着更舒服点。
    “老问有没有留下那死者什么东西,说看我印堂发黑,不是被鬼缠就是跟鬼有交流,他有毛病啊问这个,死人的东西我留着干什么,我又不认识那个客人。”
    季昆揉了揉她的头发,“人家说不定是关心你,据说拿了死人身上的东西,那些怨气会一直跟着你,尤其是一些贴身之物,会搞得自己很倒霉,一些脏东西也会出现。”
    “怪不得??”谢蔓青觉得背后嗖嗖冒凉气,怪不得房东老头这样警告自己,忽然想起那个电子相册,还在家里的垃圾桶里放着呢,那天扔本子的时候垃圾桶没有放塑料袋,后来放了塑料袋在桶里也懒得去弄了,电子相册被口香糖粘在垃圾桶的底下,脏兮兮得就由着它放着。
    “怪不得什么?”季昆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为了不让老公担心,谢蔓青准备明天回去把那个该死的电子相册烧掉。
    “你不肯跟我说就算了,睡吧。”季昆抽出了胳膊准备关灯。
    “别关灯,我害怕,还是说给你听吧,不过这个是秘密,我怕到时候又惹上警察,你知道我的年假快到了,万一要出庭作证什么的,多麻烦,反正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谢蔓青附在季昆耳朵上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通。(鬼大爷:www.guidaye.com/转载请保留!)
    忽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1860,谢蔓青吓得全身发抖,“他??来了,我??我??我跟你说过的,鬼来电。”
    季昆抓起电话说别怕,让我来会会这个鬼东西。
    用的是免提键。
    电话里是个像女人的男人声音,然后是哭声,仔细一听,是个女孩在喊救命。
    救命声听起来好熟悉。
    “天哪,莎莉!”从季昆怀里挣脱,谢蔓青几乎连滚带爬地朝门口走去。
    鲜血从莎莉房间的木地板一直流到洗手间,推开她房间的门,眼前的一幕让谢蔓青惊呆了,房间里空空的,莎莉不知去向,窗户大大开着。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后背,不是季昆,季昆在自己前面打电话报警。
    是谁?
    谢蔓青缓缓地往后看,莎莉被反吊在门后,脖子上勒着一根细细的钢丝,垂着的头滴着血,眼珠子瞪得很大,她的脸被刀子横着割开,露出的森白牙齿也被鲜血染红,这时候的人仿佛是屠宰场上无助的动物,脖子上有一块肉险伶伶地吊着,脚因为刚才开门的惯性还在朝前一晃一晃。
    谢蔓青缓缓地倒在地上,微微张开嘴巴,想对季昆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没福气跟你一起生活,我对你要求太高,不准你看别的漂亮女孩,每个月都要你交钱,也不给你洗衣服,从来没给你做过饭,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扔东西,可你还是那么宽容大度,我去出差,你连我的药都细细准备,到了该吃药的时候你就会提醒我。可是一切都晚了,这些都将成为回忆,成为过去??”
    季昆的眼泪掉了下来。
    谢蔓青看了看莎莉,这个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她的大眼珠也正盯着自己。
    季昆的手机扔在一边,120已经打了无数次,冲到房间翻抽屉去找她的药,是空的。
    谢蔓青闭上了眼睛。
    到医院,医生冷冷地告诉他,谢蔓青心脏病发作死了,季昆失声痛哭,眼睁睁看着谢蔓青被推进医院冰冷的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