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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情未了

石云平上
发表于 2022-06-13 20:47

    三、还账
    又是几年过去了,一天深夜,一个男子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沉睡的思家坨。这男子相貌丑陋,多半张脸扭曲变形,他就是王东。在东北深山老林,野兽出没,他的脸就是被狗熊抓的,当时半张脸都耷拉下来了。等脸上的伤口愈合后,他眼神又不好了,有一次伐木,他被倒下来的原木砸折了左腿,成了瘸子。
    走到村头,他远远看到大队的会计室亮着灯,他向灯光摸索着走去。隔着门缝,老会计正低头拨弄着算盘。他举起手刚想敲门,手到了门边又停下了,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犹豫了许久。
    最后,他先连续咳嗽了几声,轻声喊着“老会计”,边用手指轻轻敲着门玻璃。老会计直起身,声音颤抖着低声问:“谁……谁呀?”王东推门进去,用手捂住毁容的半边脸,此时,他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是我,王东啊,我回来了。”
    “鬼啊——”老会计凄惨地大叫一声,吓晕过去了。
    王东不知所措,过去扶住老会计,掐人中,摩挲胸口。好半天,老会计长舒一口大气,缓过来了。他睁眼看见王东,还是惊恐万分。
    “您被我的样子吓着了吧?我真的是王东,我的脸是狗熊挠的。五年前,我给大队买牲口,钱丢了……”
    老会计定定神:“你真是王东?你没被车轧死吗?”
    “被车轧死?没有啊,我丢了队里的钱,去东北伐木头去了,我想赚钱还债啊。”说着,王东摸索着解开裤带,在裤裆里掏了一会儿,取出厚厚几叠钱,一沓一沓码放在会计眼前:“您看,这是我拿命换来的一万块钱啊。”
    老会计愣了许久,脸上的恐惧慢慢消失了:“你是王东啊,那……你老婆叫啥?你孩子是闺女还是小子?”王东赶忙说:“我老婆叫白洁啊,孩子是男孩,我们结婚您来喝酒,喝的西凤酒,您忘了吗?”接着,王东把自己遭遇小偷的事详细告诉了老会计。
    突然,他问:“您老怎么说我被汽车轧死了呢?”老会计沉吟许久,把后来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告诉了王东。
    王东思索了一会儿说:“难道是小偷偷了钱被汽车轧死了?肯定是这样的。我不是回来了吗?钱我也攒够了,我得回家了。”说着,就要扭身向门外走。老会计一把拉住他:“孩子,别去了,唉!”
    “怎么,白洁死了吗?那,我儿子呢?”
    “苦命的孩子啊,”老会计叹了口气,“大家以为你死了,后来你老婆和二锁成亲了。”


    王东热血上涌,大声说:“那不行,白洁是我老婆,她说一辈子都只和我过的,我去找他们!”
    “别去了,几个月前,他们一家四口返城了。人家去城市生活了,村里的房子分给别人了。”
    “一家四口?他们生孩子啦?”王东痛苦地抱住脑袋。
    “这能怨白洁吗?你是死了五年的人了,人家孤儿寡母的,没个男人怎么活着?”老会计说。
    “我怎么成了死人了?我不是活生生的在这儿吗?”
    “孩子,认命吧。”(鬼大爷:http://www.guidaye.com/转载请保留!)
    “认命?我做错什么了啊?”
    “你现在没户口,一切都没了,你还能咋办?”
    王东呆坐了片刻,他眼睛盯着老会计:“我去城里找他们,不要白洁,总得要儿子吧!”
    老会计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孩子,还没吃饭吧,我去家里拿个馒头,你等着,我还有话和你说。”王东感激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老会计和队长一起进屋了,队长拉着王东的手,一个劲儿叹气。
    吃完了东西,王东想告辞。队长说:“黑灯瞎火的,你去哪里啊?在村里住几天吧。”老会计一直蹙着眉头小声自言自语,他突然抬头问队长:“大锁是不是和王东前后脚离开村子的吗?二锁说他哥哥闯东北去了,可他到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啊。”
    队长说:“是啊,可是大锁每年都托二锁给我捎点东北的蘑菇啊,二锁说他在东北娶了媳妇,不回来了。”
    王东眼睛亮了起来:“那年我去买牲口,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哥儿俩找我喝酒,是他们建议我用破麻袋装钱的,买牲口的事就他们知道!”
    三个人都沉默了。王东最后说:“我回来的事请您二位保密吧,我先去城里找白洁。”
    四、相认
    王东揣着那一万元钱进城了。他在早晨上班的人流中,看到二锁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驮着两个男孩儿,坐在后面的孩子稍大,王东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孩子的眉眼和自己像极了。


    和二锁并排骑车的白洁,一脸的甜蜜幸福……
    看到这一幕时,王东像是被闪电劈了,心如刀割。一连几天,他在暂时租住的一间小平房里发高烧。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他几次想到了死。
    但是他隐隐地觉得当年丢钱的事十分蹊跷。假如那个被汽车轧死的人真是小偷,他认命了;假如是二锁或者大锁陷害他,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在白洁家附近摆了个水果摊。白洁第一次来水果摊买水果时,王东难看的样子还是把白洁吓了一跳。白洁低头急忙拿了几个苹果,付了钱,逃跑似的走开了。他彻底明白,再也不可能和心爱的女人一起生活了。
    一个多月后,白洁又来买水果。后来,白洁会带着大儿子一起来水果摊,王东每次都会贪婪地注视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孩子开始也怕他,后来慢慢熟悉了,他每次都送给孩子一些水果,孩子有一次还用小手摸摸王东的脸,用稚气的声音问:“你的脸生下来就这样吗?”
    白洁歉疚地看了一眼王东,马上纠正孩子:“叫叔叔,这么不礼貌!”
    王东苦笑了,说:“没事没事,孩子,叔叔以前和你长得差不多,叔叔的脸是狗熊抓的。”
    “叔叔,那你是猎人吗?”
    “不是,叔叔是个苦命的人。”
    不久,王东发现二锁买了辆摩托车,白洁从此一个人上下班了。
    终于有一天,白洁自己来买水果,王东觉得机会来了。
    “大姐,你叫白洁吧?以前的丈夫叫王东,对吗?”
    白洁惊诧了:“你认识王东?他是我丈夫。我怎么不认识您呢?”
    王东继续说:“你们俩是一九七五年结婚的,是在国庆节。你们在思家坨下乡,你丈夫后来为生产队买牲口,被汽车轧死了,对吗?”
    白洁用奇怪的眼神凝视着王东:“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你丈夫其实没死,轧死的是别人,他后来为了还钱,隐姓埋名去东北深山老林了。”王东声音有些哽咽了。
    白洁彻底呆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王东呢,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王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就是王东,连你都认不出我了……”
    “啊?”白洁倒退了一步,死死盯住眼前的人,“你真的是王东吗?”她一把抓住王东的手,仔细端详,“真是你,天啊,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东伸出手想握白洁的手,刚碰到白洁的手指尖,白洁本能地把手抽回来了。白洁看看身后,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么?”王东点点头。他扔下水果摊,带着白洁走进了自己租住的小房子。
    一进屋,白洁再也抑制不住了,她扑到王东怀里失声痛哭:“为什么不给我写封信啊?”
    王东就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白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