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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根灯柱

寒江雪
发表于 2022-06-13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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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十八岁的爱玲刚到这城市打工,在老乡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当环卫工的工作。工资虽低,工作也辛苦,但怎么说都比在乡下受恶霸村长的儿子的欺负强。
    不料,上班不到一周,厄运就像那辆横冲直撞的宝马,准确地撞中了她。
    那时她并不知道那车就叫“宝马”。那个宿命般的凌晨,当她扫到第七根灯柱时,无意间一抬头,突然发现一辆车从远处忽左忽右地朝她冲过来!情急之下,她条件反射般地跳到灯柱后面——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接着又是嘭的一声,车撞中灯柱,一片玻璃飞过,将爱玲的手划出血来。
    爱玲还来不及喊出声,便见一个男人打开车门,摇摇晃晃走了出来。那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大腹便便。爱玲以为他撞车受伤了,走路都走不稳,刚想过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就见他歪歪斜斜走到灯柱前,解开裤腰带,就着灯柱便尿起来!
    爱玲吓得尖叫一声,双手捂着眼睛便跑。跑没几步,突觉一股刺鼻的酒味包围了她,紧接着,一双大手,便硬生生地从背后将她紧紧箍住!爱玲尖叫连连,死命挣扎,被那人狠命一抱,双脚离地,却怎么挣 得脱!那人一边将她往车那边抱过去,一边恶狠狠地说:“臭婊子,你收了、收了老子小费,胆子包了天了,敢、敢不陪老子玩!你这不、不是在张、张书面前扇我耳、耳光吗?啊?啊!”
    “你认错人了,放开我!”爱玲边喊边挣扎。
    一切都是徒劳的,她被塞进了车后座。一个十八岁乡下女子的喊声,瞬间就被这城市黎明前的黑暗吞没了。偶有一辆车经过,也没有人停下来,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在一串满是酒臭味的口水流进爱玲口里时,她朝那嘴死命一咬,自己便晕死过去……
    天亮时,被晨风冻醒过来的爱玲发现自己斜靠着灯柱躺着,身下,是一片血污。
    躲得过乡村土豪的欺凌,却逃不掉城里恶霸的蹂躏,难道这就是一个乡下女子的命?
    是班长沈姐帮爱玲报的警。环卫女工在岗位上被强奸,此事经城中所有媒体曝光,很快成了市民议论的焦点。爱玲向警方提供的证据,不多也不少。她当时只记得,那辆车有“BMW”字样,车牌末两位数是88,车灯在灯柱上撞坏了,现场有玻璃碎片;还有,那歹徒当时说过的惟一一句话,说明他跟一个叫“张书”的人,在有小姐的娱乐场所喝过酒……警方还从爱玲向上提取了那人留下的体液。
    免费为爱玲提供帮助的律师说,有了这些证据,抓住那个人应该不难。
    奇怪的是,全城媒体对此事的报道很快便偃旗息鼓。沈姐几次陪爱玲到公安局询问案情进展,接待的公安态度也明显冷淡下来,每次都推说“正在调查”便不理不睬。律师也以忙其他案子为由,中断了跟爱玲的联系。两个月后,有一天,一个神秘电话打到环卫班上,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只要爱玲不再闹腾,“有人”愿意出两万元私了此事。专程从老家赶来陪着爱玲的老父亲怒不可遏,对着电话说,只要我老命在,就是到北京告御状,也要为女儿讨个公道!


    不料,才过三天,爱玲的父亲在买菜回来路上,就被一伙蒙面歹徒群殴一顿,最后被扔到一个臭水沟里。等爱玲找到父亲时,老人已奄奄一息。到了医院,来不及抢救,老人便断了气。
    与此同时,爱玲发现,那畜生留下的种,竟在她肚子里生根发芽了!
    父亲死后,整整三天,爱玲不吃不喝。她整宿整宿在宿舍的铺上枯坐着,像一尊雕像,谁说话她都不搭理,连眼泪都一滴不流。沈姐以为她要自杀,求媒体、求公安、求律师,都没人肯过问一下。
    出乎沈姐意料的是,三天过后,爱玲突然“正常”起来,吃饭、喝水、睡觉,而且主动跟沈姐要求重新上岗。沈姐以为她精神出了问题,但爱玲握着沈姐的手,看着沈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沈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放心,我不会出事的。人不管怎么着,都得活着,你说是不?”
    爱玲重新上岗,早出晚归,竟比以前更加勤快。当她的肚子明显鼓起来,再也遮掩不住时,沈姐关心地对她说:“阿玲,你想留着这孽种吗?你还是……”爱玲摇摇头,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沈姐,大人的罪过,小生命是无罪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在沈姐的资助下,爱玲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
    消息不知怎么走漏出去的。男婴出生的第六天,爱玲正在喂奶,妇产病房里走进了一个雍荣华贵五十左右的贵妇。贵妇把护士请出病房,看了爱玲怀里的婴儿一眼,开口便黑着脸对爱玲说:“说,你是不是想生下BB,好要挟我们?”
    爱玲愕然,问:“你是谁?”(鬼大爷:http://www.guidaye.com/转载请保留!)
    贵妇冷冷一笑:“我是谁我想你应该猜得到。我告诉你,无论你耍什么花招,要挟也好,想验DNA再告我们也好,在中国,你永远都甭想达到目的的!”
    爱玲也微微一笑:“您错了,我只是想,BB是无罪的,既然这是我的命,我就用一辈子来照顾他吧。”


    贵妇一愣,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你行吗?你养活自己都有问题!我们可不想这孩子也跟你一样当环卫工!”
    爱玲又笑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别人可管不着。”
    “别人?什么别人,我既然来了,就不是别人。这样吧,我也没时间跟你啰嗦,我们就想这孩子回到他该回的地方。你开个价吧——”
    “什么是他该回的地方?”爱玲歪着头问。
    “甭给我装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说吧,你要多少钱?”贵妇不耐烦了。
    “行,行。”爱玲点点头,“这样吧,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
    “我只能把孩子亲手交到他父亲手上!”
    “这不行!”贵妇吼道,“除了钱,你不能跟我们提什么条件!”
    爱玲冷冷一笑:“那好,如果这个条件不答应,我现在就跟他同归于尽!”说着,脸色一变,将手扣在婴儿的脖子上!
    贵妇吃了一惊,想上前又不敢,脸都白了,“你你、你竟敢……好好,我答应你,过几天,我就跟他父亲一起来。”
    “不行,不能过几天,过几天我就反悔了。要就明天来,否则,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好,你够狠!行,明天就明天,量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说吧,要多少钱?我们可不想欠你什么!”
    “不想欠我什么?哈哈!”爱玲忽然狂笑起来。但只是笑了两声,她又冷冷地说:“不要钱你们倒不信我了,好,那就请你现在替我付了生孩子的费用吧。”
    “没问题。我们明天再带两万块来给你,一切一笔勾销!”贵妇说完,哼了一声,就离开了病房。
    那一夜,爱玲抱着婴儿,给他喂了一夜的奶,自己也流了一夜的泪,仿佛从父亲死后积聚已久的眼泪,一次性流光了。
    翌日,贵妇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了病房。爱玲全身一震——没错,就是这畜生!虽然事情过去了十个月,可他那副猪样的身体,烧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妈,你看这BB,还真的像我,嘿嘿,我们周家有后了!”那男人一见爱玲怀里用红毯子裹着的男婴,便无耻地笑了起来。贵妇瞪了他一眼,从随身坤包里掏出厚厚两沓钱来,放在爱玲身边的桌子上,冷冷地说:“人和钱我都带来了,BB该让我们带走了吧。”
    那男人涎笑着走近床边,伸出手来——
    “慢。你走开点,我有话说。”爱玲眼中带血,瞪着那畜生。
    那男人被她吓着了,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爱玲忽然全身颤抖,尖着声说:“我也想让他回到他该回的地方!孩子,妈对不住你了——”
    “你想干什么?”贵妇发现不对,想冲上前,不料爱玲牙关一咬,双手在婴儿似有若无的脖颈处狠力一掐——
    “你疯了!”那男人大喊一声,想扑上去,又犹豫了一下——可惜太迟了,爱玲将婴儿朝他们一扔,趁他们慌乱接婴儿之机,冲出产房,大喊一声:“爹,我报仇了!”
    纵身一跃,身体向地面急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