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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墓笔记

田舍郎
发表于 2022-06-13 20:58

1.没有移走的孤坟
    “三大爷,咱不走这条道儿?”我坐在驾驶席上问。
    “没事,这儿近,要省十几分钟的路。”三大爷叼着烟。
    老辈儿将今天定为黄道吉日,午夜时分,族里几名长辈的坟墓将移入祖坟。三大爷指路,大半夜的非要走这条路。我不想走这条路,因为会路过寒舍。
    我不知道寒舍的由来,从小大家就这么叫,那地方阴气逼人,温度总比其他地方低个几度。村里人都说不干净。
    车接近寒舍,速度越来越快,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了一百二十迈,快看到寒舍的时候,车冲了出去,—下就撞到了树上!
    我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真他妈的邪性。”三大爷嘟嚷着。
    我们缓了缓神,半天才下车去察看。车撞得并不严重,不过如果没有那棵树,也许我们就完蛋了,树下就是一条几十米深的沟。
    三大爷要上车的时候,看了一眼车辙,整个人停了—下,弯下腰,捡起一根骨头,小声说:“就是这东西。”
    我看得真切,那竟是一截死人的腿骨!
    他竟然把骨头扔到了车里,然后摇着上了车。
    ——三大爷的一条腿是瘸的,一走路天也摇地也晃的,说话声也阴阳怪气的,许多人都讨厌他。就因为这种怪异,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更别提儿女了。他对什么邵子神数、麻衣相法、过阴、还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兴趣,整天就研究这些东西。我不太喜欢跟他交往,如果不是这次挪坟需要人指路,我也不会和他一辆车。
    车终于离开了寒舍这条路,开出去十几分钟,我就觉得车里有些冷。这是夏天,车窗户还开着。三大爷把两边窗户摇上,他肯定也感觉到了冷。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跑了半个小时后,三大爷突然打手势让我把车停下,我们两个跳下车,白色的冷气从开着的车门嗖嗖往外冒。
    我想到了那块骨头,但又不敢确定。挪坟是有规定时间的,十几分钟后,我们上了车,类似的事儿再也没有发生。
    赶在子时前,我们终于进了村子。族里的人等在村外的坟地里,长辈们以五爷为首,一边研究着起坟的事儿,一边等着吉时。晚辈的没权力旁听,我站在另一边发呆。


    五爷是我们家族说了算的人。我—直不解:他排行老五,怎么就成了家长?
    他们似乎在争吵着什么,一个多小时后,五爷神情严厉地说了一句话,其他人都不吭声了。三大爷怒气冲冲地走到我身边,说:“起坟。”
    坟挪得还算是顺利,除了一座老坟没动——那座老坟看上去有二十年光景了,可连墓碑都没有,也不知道埋的是谁。
    按照规矩,挪坟之后,所有人一起聚在五爷家喝白喜酒。浓浓的酒香中,我闻到了五爷家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那座没移走的孤坟。
    我—直没明白,那个没有起的坟到底是谁的。
    喝完酒,五爷出来,看到我的车,他背着手绕着车打量,说:“你小子也行了,有车了。”
    我拉开车门,让五爷坐上,说:“拉您转转。”
    五爷正要上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往车里看了眼,看到了后座上的那块骨头,五爷打开后门,拿起骨头看了一眼,扔下说:“阴骨。”
    他转身回屋了。(鬼大爷:http://www.guidaye.com/转载请保留!)
    裁问他:“阴骨是什么?”
    五爷说:“小孩子别乱问,倒霉的货。”
    我知道不是好事,便把骨头扔了。第二天,三大爷和我往回返,我感觉有些异样,回头看了一眼后座,差点没叫出声来——
    那块阴骨竟然还在座位上。
    回去后,那个没有起走的孤坟,那骨头,一直浮现在我眼前。
    长辈们没人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一个星期后,我实在按捺不住,回村子找五爷,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五爷在家里睡觉,他从小就喜欢没完没了地睡,这一生估计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睡觉。
    我一进去他就醒了,看到我说:“立柱来了。”我小名叫立柱。
    我应了一声,五爷摆上中饭,酒也倒上了。
    我和五爷喝着酒:“五爷,我想问您两件事……”
    “小孩子别乱问。”我没说完,五爷就把我的话头打断了,开始扯闲篇,等我从五爷家里出来,天都已经黑了。
    我奔着老坟茔地就去了,我要看看那个没有起走的坟。
    坟地在苞米地的北侧,蒿草深得都能埋人了。风刮得苞米叶子“唰唰”地响。我越走越害十白,快到坟茔地的时候,身后传出了脚步声,我站定了,半天不敢回头。
    一直到脚步声没有了,我才回头,一瞬间被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地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倒。
    站在我后面的竟然是三大爷。
    “坐在你车上时我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来干什么,不过没有人告诉你,就是你去了坟地,也没有用。”三大爷说完“嘎嘎嘎”地笑起来,这笑声在黑夜里突兀地响起,弄得我起了-身的鸡皮疙瘩。
    三大爷让我跟着,奔着离村子一里外的深井房去了。那深井房我知道,一间房子里有一口井,深绿色的井水长年盈满,看着就让人不禁打一个激灵。
    我从小就害怕这水井,据说自从一个外乡的女人跳进去淹死后,这口井就废弃了,十多年来,谁也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三大爷走进房,点上蜡烛,我站在门口,感觉屋子里阴风飕飕的。
    “坐来,喝两口。”
    我坐下,拿起酒盅,干掉一杯。正如老话所说:酒壮怂人胆。喝点儿酒,人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我开始环视这个深井房内部——这里显然成了三大爷的家。听说三大爷在父母死后,没有分到房子,他还老神神叨叨的,没有人喜欢他在村子里,他就住在了这个地方。
    “三大爷,告诉我那坟的事。”
    三大爷斜瞥了我一眼,又转了转眼睛,半天才说:“我有一个条件。”
    他从来都这样。
    “什么条件?”我有些不太高兴。
    “五爷有口棺材,就在后院,你知道吧?”
    我是知道的,从我记事儿起那口棺材就在,据说是用院子里百年老树打成的,三个木匠打了半个月,那棺板足有半米厚。他每月都会用黑漆漆上两回,把整个院子弄得阴气森森的——这也是我不愿意去五爷家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就听三大爷说:“把那口棺材给我偷来。”
    三大爷的话让我登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