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嗦了—下,三大爷说得没错,从我记事的时候起,类似的事儿就常发生,尤其是闹钟,不是提前一个小时,就是延后一个小时,害得我上学总迟到。不过我娘告诉我,这事儿挺平常,人人都曾遇到过……难道不是?
“你啊……这个事只有五爷和我知道。为了你好,我们当时对外瞒报了你的生辰,还把你的一块脚趾骨剪了下来,立了一个假坟,”三大爷点了点身前,“就是这个坟。”
我的汗瞬间就下来了一一我的左脚确实是少了一根脚趾头!这事只有我父母才知道!
我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叫‘躲死’。不这样做,你早就夭折了。那趾坟里埋的棺材叫“约棺”,预约的鬼魂之棺,就像你买票占了一个位置一样…一这个坟应该移进祖坟,但你五爷不同意,就因为以后他入祖坟的时候,他棺材的那个底板是死人用过的,你恰恰是那口鬼棺的克星,碰到一起会出大事。”
三大爷神神叨叨地说着,就是不说会出什么事,身上那股子没洗澡的酸臭味儿顺风飘散。
我听着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一根脚趾头而已。
“这也没有什么啊……”(鬼大爷:http://www.guidaye.com/转载请保留!)
“没什么?那是你知道不,这个坟不起,你死后,就只能埋在这儿,成为孤魂野鬼——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三大爷秉承一贯作风,依然只说半截话,我听着那叫一个难受。
“你能把话说完不?”
“阴机不可外泄,我不能告诉你,这一切都凭着你自己想吧!”三大爷转身就走,只剩我站在冷风直吹的坟茔地,冻得一动不动。
第二天,我离开村子回家,“那阴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直在想。
我有一个预感,这一切似乎都与约棺和寒舍有关。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线索:村子外的那间寒舍。
印象中,寒舍在小山的半山腰,顺着两三个折回的台阶就能到。那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屋顶尖尖,有点儿像西方的教堂,上面爬满了青藤。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这里那么冷,青藤竟然没被冻死,还长得挺好。整座小楼都被青藤包裹了起来,只有一扇小窗户露着,从外往里看,黑乎乎—片。
顺着上次三大爷的车压出的两条小道儿,我一个人向前走着,四周荒地一般,寂寥无声。蒿草长得很高,不时从草丛中跳出来个什么东西,吓得我一身的冷汗。
老天爷也来凑热闹,我身边竟然起雾了。
我给自己鼓气,起雾是正常的,是经常会遇到的现象,特别是在太阳出来的时候,科学原理是冷空气和热空气……不过这雾也太大了吧?一米之外啥也看不清了。
上次和三大爷开车路过时,天下着雨,所以没有雾,也算是巧得要命了。那阴骨的出现,不知道预示着什么。我胡思乱想着,又连连呸自己,新时代有知识的年轻人,居然还相信这些。
凭着感觉,我觉得我离小楼越来越近了,因为我踢到了台阶。台阶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