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上去老了十几岁,头发竟然全白了。
看到母亲的样子,我—下子就后悔了,眼泪流了出来,融进了嘴中的血里。母亲要背我去医院,我一挣扎,竟然能坐起来了!
我们去了医院,我只是咬掉了舌尖上的一块肉,还好,还能含糊地说话。
三大爷来了,他抱住我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得很含糊,就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可是三大爷却听懂了。
“寒舍是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据说那里曾经停放过辽代将士的棺椁,满满的两层小楼,人都没有办法挤进去。那个时候,寒舍就已经阴气四射。最后住在那里的人家是刘大地主,家中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老婆,他们在那儿居住了13年,之后的某一天,刘大地主家里的人突然吊死在了寒舍,不是屋里,而是外面。从此,这寒舍更加让人害怕。当年这事儿,你五爷是亲眼看到了,但是他这一辈子只提到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三大爷看着窗户外面。
我感觉浑身发凉,那滴下来的液体难道是刘家某人的血吗?我不知道,我也不相信,死了几十年的人,还会滴下血来。
三大爷走的时候,告诉我说:“寒舍你千万别再去了,那里莫名其妙死去的人不少。你是命大才躲过一劫。”
我坚决地对三大爷说:“不!我要去寒舍弄个明白!即使一死,也要为父亲的死讨个说法!
“臭小子!你!”
三大爷欲言又止。他没有理由阻止我,阻止一个儿子为死去的父亲讨说法。
天刚亮的时候,我一个人到了寒舍。
阴天中,寒舍显得越发诡异,我站在远处看着,只能看到四个弯弯的屋檐,后面应该还有一个角儿,这五个角曾经吊死过五个人。一想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我害怕那条台阶,寒舍要了我父亲的命,也差点要了我的命!
但是,害怕并不能改变我的主意。
我一步一步向寒舍、向死亡走去,汗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很难受。台阶上的青苔更绿了,依然是滑滑的感觉。
走到第一个折回的地方时,我听到了笑声,那是从寒舍里传出的欢笑声,吓得我险些滑倒。
我记得原来的门早就被我推到大开,此刻,寒舍的大门又半掩着,我瞪着眼睛站在那儿,又抬头看了看,门上就是一个弯曲向上的檐角儿,我不禁哆嗦了,—-下,一脚把门踹开——都说小鬼怕恶人。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门被重重踹开后,竟然 “格拉”一声自动缓缓关上。我一个哆嗦,上前又是一脚,两扇门中的一扇掉了下来,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扬起一阵灰尘。
我走进去,站在那儿。
突然,我听到“嘎嘎嘎”的笑声。
那是三大爷才有的诡笑。
没错,我看到三大爷竟坐在椅子上,白眼球翻楞着,着实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