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们又商量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安静地退回了房间里,还为她们关上了门,防止被人听见。
我埋着头继续给安整理着东西,她正在楼下和学弟学妹们聊天聊得风生水起。
安和我是光和影。可光是悬在天上给人崇拜的,影子是跟在身后被人践踏的。
没有人愿意永远做别人的影子。
我收拾完了东西,慢慢拖着那个包下楼,一步一顿。箱子很重,带子勒在我的手心里,很痛。
我麻木地下去,站在走廊的尽头,头顶那盏昏黄的小灯摇摇晃晃的。安身边的学妹们看见了我,拍拍她的肩,指指我。
“那好像是你的朋友。”(鬼大爷:http://www.guidaye.com/转载请保留!)
一直都是这样,别人提起我,会说我是安的朋友,就像我没有名字那样。
安当时转过头来,对我扬起手挥了挥,又转回去。她让我过去。她让我一个人,拖着她的东西过去。
如果她当时过来帮我就好了。也许她从未想过这一点,也许她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分工,而我应该做的,就是时刻瞻仰她的背影。
那一刻,我从心底里释放出无比强大的恨意。
安被我说服,参加了这次远足。直到开始,她还磨磨唧唧地抱怨着劳苦。我和颜悦色,帮她背起了旅行途中最重的东西——水。
然和君从来没有计划过要往她的水里放安眠药。我们住一个寝室,大家都知道安是个睡得很沉的人。
可我不这样看。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要做到分毫不差。
我随身带着两片安眠药。不至于叫人死,只是让人长时间无法恢复意识。就算醒过来,也会像梦游一样在丛林里跌跌撞撞一番。
那个林子曾经报道过野兽出没的新闻,我不觉得安这样的娇小姐能有办法从那里逃脱出来。
头天晚上,我把水分配给了众人,包括安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水喝了大半,满足地擦擦嘴,继续炫耀她的相机和照相技术。我看见然和君傻乎乎地互相做了个鬼脸,她们肯定还以为一切只是个恶作剧,等到第二天下午,真相大白,她们还有机会去嘲弄一下安。
这也难怪。她们对安的敌意仅限于此,而我,则是希望她永永远远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