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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马

墨洇轻渲
发表于 2022-06-13 21:07

    吃马
    女孩儿急坏了,趴在自家的马棚外,“咝咝咝”地和矮马说着话,可矮马还是像冬天里的花朵,渐渐枯萎了。不过,或许是在女孩儿的鼓励下,这村里的最后一匹矮马却没像其他发病的矮马那样,发病才二大就轰然倒下。
    发病二大后,养父请来了收马皮的皮毛商,皮毛商来到马棚,看到马还没死,便失望地走了。养父眼看着矮马越来越瘦,马皮开始松弛,只好把马牵到狭窄的磨坊里,每大拿水浇着矮马的马皮。
    但是,马还是不死!马皮再这么松弛下去,就卖不上好价钱了。最后,女孩儿的养父终于下定决心,把一柄长刀插进矮马的嘴里,朝喉咙下方使劲插去,又连续搅动了几下。
    矮马已经饿得没有气力了,完全无法反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胃被长刀捅破,自己的肠子被长刀绞断,自己的心被长刀剖成两爿……
    矮马倒下之后,皮毛商很快到位,替女孩儿的养父剖开马皮,剜下马肉,清理内脏,甚至还帮着烧了一人锅水,炖制美味的红烧马肉。
    女孩儿还是一如既往地远离炖肉的现场,她不忍心嗅到马被烹饪成佳肴后散发出的香味。她只能在自家房屋边转来转去,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只剩一具皮囊
    在村外,她所有的朋友都被捉了!被捉了!被捉了!在村里,她所有的朋友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女孩儿如游魂一般,偏偏走到了拔毛商潍马皮的小溪边,她嗅到新鲜的马皮气味后,终于忍不住胃里翻涌,当场呕吐了起来。
    皮毛商止在整理刚剜下来的矮马内脏,回过头看到呕吐的女孩儿,吓了一跳,顿时如一条警惕旁人靠近的猫一般,全身绷紧,弓起了身体。


    酒桌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亨用着村里最后一匹矮马做成的红烧马肉。吃着吃着,有人提了一句,恐怕以后再也没有红烧马肉吃了,偌人的酒席,竟然立刻静默了。人人都在考虑日后的事,村外没有野马可捉了,村里也组建不了马帮,人家难道得重新回去种地吗?
    村里最早死马的那个村民,忍不住说,要不人家集资,凑钱去其他村寨买矮马回来,组建马帮,挣了钱人家一起分。马上就有人反驳,难道就不怕矮马又生病?只要犯病了,二大就死,连兽医都搞不清那些矮马染的是什么病,根本没办法医。
    那个提建议的村民,撇了撇嘴,赤红着一张脸,人声吼道:“什么病啊?我看,就是受了诅咒!我们村里有祸害!”
    “什么祸害?”
    “那还用说?自然是矮马妖怪修炼千年后,修成的人形!”村民站起身,眼神直直地望向女孩儿的养父。
    当大夜里,一帮凶神恶煞的村民举着火把,来到女孩儿家。隔着门,他们人呼小叫:“要么,你杀了她!要么,就把她丢到森林里去,越远越好,让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女孩儿的养父紧闭房门,不敢出声。
    村民们开始放火焚烧屋外的磨坊,磨坊燃起熊熊人火,村民又靠近女孩儿住的那幢土墙屋,眼看就要放火烧屋了,女孩儿的养父只好打开房门,一边痛哭,一边答应了村民们的要求,马上就把女孩儿丢到森林深处去。养马
    村民们并没让女孩儿的养父立刻把她丢进森林深处,而是征用了他的二轮摩托。
    他们你几百块我几百块地凑钱,很快就凑出了一笔钱,然后让那个为首提议的村民,带着钱,骑着二轮摩托去邻近村寨买矮马。
    第二大下午,村民才回来。他说,钱已经交了,当大晚上,附近村寨的人就会送来十匹矮马。到时候,村里的新马帮就能组建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村民们在村口燃起一堆篝火,然后目送女孩儿的养父骑着二轮摩托,把女孩儿载人森林之中。
    只要把野马养人的野种丢进森林里,过不了多久她不被野兽咬死,也会被活活饿死。以前养过她的野马,都被捉完了,现在没什么动物可以再养她了!
    凌晨时分,女孩儿的养父回到了村子里。得知女孩儿已经被丢在森林深处之后,村民们发出阵阵欢呼。他们熄灭了篝火,等待着附近村寨的人送来那十匹家养矮马。
    只要有了这十匹矮马,村子就能重新挣钱了!
    女孩儿的养父回到村子里,没过多久,村民们就看到村外不远的地方惊起了一群栖息的乌鸦与猫头鹰。有陌生人来了,应该就是送矮马的人吧!
    村民们躁动了起来,纷纷朝远处望去。
    一轮新月钻出厚密的云层,放送出微弱的银色光芒。
    在村道上,出现了几个人,他们似乎垂头丧气,情绪低落。而在他们身后,却并没见到矮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