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太阳还没落山,魏东东就紧张起来。
他按算卦老人的吩咐,将门窗,墙壁,天花板,地板等八方六合之处用咒符封住。随后将那两枚口含珠用青铜碗罩住,不让珠光宝气外泄。千年墓鬼嗅不到宝珠味,说不定转一圈就走了。
天已大黑,魏东东开亮室内所有的灯,在厅内地板上用朱砂粉画一圆圈,自已端坐中央,双手合什,嘴里念着算卦老先生传他的六字真言。
时间过得真慢,得坐一宿呢,忍着吧,总比让鬼掐死好。魏东东心里惴惴不安的想,眼睛惊俱的东张西望。
正这时,灯突然熄灭,室内顿时漆黑如墨。
由于窗帘是绒布的,外面的光丝毫不得透入,室内极黑,极静。
不对,寂静中好象身后有动静!细听似是什么东西蹑足彳亍之声,声音正缓缓逼近。魏东东顿觉汗毛竖起,后背发凉。头发一根一根谁也不挨谁的乍着,头皮已麻木,仿佛冻僵一般。
这一刻,魏东东才真正体味到什么叫恐惧。他后悔了,如果能够重来,他肯定不再收购那两枚口含珠,并且做到远离那些盗墓者。
黢黑中,魏东东抱定一个念头:鬼真来了,掐哪都行,千万别掐脖子。魏东东用力缩着脖子,用喉音念诵六字真言。
肯定是六字真言起到效果,身后的响动居然消失了。
黑暗中,魏东东伸伸腰缓了口气,可刚一松弛,门却突然爆响:砰!砰!砰!
魏东东脑中一片苍白,完了,看来千年墓鬼要破门而入了。
砰砰砰。不象是拆门,是敲门。
“谁?”魏东东乍着胆子问。
“收电费的”
魏东东险险气死,暴吼道:“走开!黑灯瞎火的收啥电费!”
门外是两个人,一人埋怨道:“我说啥来着?不能在停电时收电费。”
噢,原来是停电,并非是墓鬼把电闸拉了。魏东东稍感宽心。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魏东东抬腕看看夜光手表,已是零辰三时,再熬一会儿天就亮了。那位算卦的老翁说了,只要捱过今夜撞鬼日,找不到宝珠护体的墓鬼只能速投地府,否则会魂飞魄散,化为虚无。
这时魏东东又想起那两颗温润剔透,放着淡淡萤光的口含宝珠:此等罕品,一颗就价值五百万,如果是一对…
魏东东正想入扉扉,门外又有动静,好象是什么东西在试着推门,很轻。
都后半夜了,肯定没收电费水费的了。串门的?那只能是:神经病,偷情的,还有鬼了。
魏东东潜意识告诉自已,门外发出响声的肯定是鬼,鬼一般都是玩够猫捉老鼠的游戏后,再把人掐死。魏东东强打精神,急诵六字真言,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门外的鬼东西铁定了不给魏东东半点喘息之余,只要背诵六字真言的声音一停,门就沙沙响,你一诵,响声顿止。你噤我鸣,此起彼伏,生生折腾到天亮。
不管咋说,有惊无险,这撞鬼夜终于闯过来了。
魏东东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咒符撕下烧掉,用过的咒符留着反尔招鬼。然后他将两颗宝珠重新锁进保险柜。今天是刚巧是周六,他心头阴霾云飞雾散,一派爽朗。盥洗一番后,吹着口哨,往手包里装钱,他要去酬谢算卦的老先生。
一出门,险些绊倒。低头一看,地上趴着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细看,防盗门下半截的烤漆已挠得斑斑驳驳。“好啊?后半夜是你这个小混蛋儿折腾我!”魏东东吼着作踢腿状,小流浪狗吓得尾巴一夹,赛马般跑掉。
到了高架桥下,算卦老人仍坐原处,只是皂衣换成白色,远远望去,白髯白衫,颇有仙风道骨之气。“老神仙,我酬谢您来了。”
“年青人,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老人眉头微皱,郑重道:“这一对墓鬼,聚气千年,道行颇深,我真担心那十张咒符能否镇得住它们。”
魏东东笑了:“镇得住,我按您的吩咐,设阵布局。看看,一夜平安无…”
“等等”老人打断魏东东的话:“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哎,您一看见我完好无损,就明白了,那凶险无比的撞鬼日已平安渡过。”
老人用很古怪的眼钟神盯着魏东东说:“谁说平安渡过?今天晚上的撞鬼夜还没到呢。”
“什么?什么?!今晚?”魏东东头嗡地一声。
“我跟你说过嘛,七天后是撞鬼日。”
“天呐!七天后?你为啥不直接说是第八天呢?灵符已撕下烧了,今夜才是正日子?这可咋办?”魏东东双手抱头叫起撞天屈来。
“咋办呢?请您老人家再……啊?”魏东东发现眼前的老人突然消失了。
魏东东芒然四顾。
人呢?是幻觉?不对呀,木马札还在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