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别怕,再有活我一个人去。”我大度道。
宋拍拍我的肩头,“年轻就是好啊!”悻悻的离开了。
一时闲着没事,工友们就左一群右一伙地在工棚内玩起了纸牌。
或许出于好奇,或许出于职业习惯,谁都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需要胆大心细。我独自来到了那已经被大雪遮盖住的施工现场,来回溜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异样,正欲离开时,1号爆点冒出一缕青烟,同时一股刺鼻火药味迎面而来。我暗叫不好,急忙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说时迟,那时快,“轰”的一声巨响,石块伴着荡起的雪雾扬在半空中,突然,好像有一个人影护住了我,连震带吓,我已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来,工长和一帮弟兄连连向我翘起大拇指。我拧拧大腿,疼,不是做梦,再看看自己毫发无伤,真是万幸!
我一骨碌爬起来:“爆了?”“爆了,全爆了。”工长兴奋异常,很快,这段艰难的工程提前竣工了。为此,我挂起了大红花,站在公司的领奖台上,戏剧的是我这个拆爆小卒一瞬间成了爆破英雄,当然也少不了一笔丰厚的奖金。
高兴之余,我独自攀上那座蕴含许多传说的景点——婆婆峰。正待登上峰顶一览众山小时,一个声音却在我身后厉声斥问:“你太毛糙了!随随便便引爆我的装置,不要命啦!”
我扭身一看,是那位老工程师,正一脸怒气的盯着我。
“真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我毕恭毕敬的答道。
老工程师再没有说下去,双手一背,扭身过去,我这才发现他的头部有一处钝器击中的凹陷,只见他疾步而下,就像一片巨大的枯叶被寒风卷去了一般,没有留下一点足迹,抑或是留下的足迹被强劲的北风迅疾抚平了。我站在自然雕塑的婆婆像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天堂里的父母万事如意,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哗哗滴落。
我站了好久好久,忽然,一阵极度刺骨的北风刮过,我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婆婆像前,这才发现石像的双脚尖有几个模糊的汉字:“危险!回家!”
我一溜烟跑回驻地,向工长报告这次起爆的功臣应该是老工程师,谁知工长却哽咽的说,老工程师是他的父亲,昏迷当天就抢救无效去世了。
第二天我收拾行李,离开了工地,也从此离开了拆爆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