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走法律程序吧,就算是肉饼真有质量问题,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是受害者,因为这些肉饼都是从肉制品公司购买的,要索赔的话,你们去找他们。”律师的小秘书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客气地扔出一叠公文复印件,那是他们从肉制品公司定制肉饼的合同。
这个结果让钟笑半天说不出话来,乔纳森也有些傻眼,本以为冤有头债有主,找到快餐公司就行了,没想到后面还有供货商。
“去告他们吧,他们这赚的全是黑心钱,用的是非法劳工。听说他们老板跟移民局有勾结,每个月固定送上十个人,上个月我女朋友的表弟就在他们公司被抓了,让他们多赔点钱我也好出一口恶气。”小秘书临走前扔下这些让人思量的话,以及那家肉制品公司的地址。
“他不是玩我们吧?”钟笑有点拿不准。
“不像,我觉得更像公报私仇。”乔纳森虽然本事不大,但年纪大,阅历比钟笑多。
“真的要告肉制品厂吗?”钟笑觉得这件事变得麻烦起来。
“也许咱们可以一起告,两边索赔。不过,这还是需要证据,只有证据能证明他们肉制品厂真的有问题,才可以上法庭。”
钟笑还没决定是否真的要继续搜集证据,医院就打来了电话,说她哥哥的病情忽然恶化,开始吐血,已经送入了重症监护室。
钟笑必须尽快赶回去,除了看哥哥,她还需要交纳昂贵的治疗费用。走在路上,钟笑忽然想到一句话:钱不能带进棺材,但没钱可以把人带进棺材。
钟雷的情况很危急,钟笑赶到的时候护士们正在换掉他病床上被血弄脏的床单,不仅是床单,还有病床旁用来遮挡的白色床帘上都满是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仿佛恐怖片里的杀人现场。
钟笑已经不能跟哥哥说上话了,钟雷紧紧地闭着眼睛,昨天还因发烧而通红的脸今天已经变得蜡黄。医生说,不仅哥哥的消化道出现了大面积感染,就连肝脏和肾脏也出现了代谢障碍,再这样下去,就要使用体外血液循环机了。
昂贵的治疗费如沉重的大山压在钟笑身上。不能问家里要钱,出国的那年爸爸患上了糖尿病,光是昂贵的胰岛素就让父母入不敷出,这几年在这里的生活费和学费全靠奖学金和两兄妹自己打零工,如果停了药,爸爸的身体也不行。
只能靠自己了,钟笑捏紧了手里写有肉制品厂地址的纸条,这不紧紧是索赔,还是酒哥哥的命,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