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黎选好角度安装上三脚架,她开始拍山景。在镜头里,她看见了一只眼睛,眼神是那么忧郁、凄凉。代黎意识到这是那个男人的眼睛,那眼神深深地印在代黎的脑海里。
一个小时后,男人放下了画笔,他倚在石砬子上,静静地望着正在拍片的代黎,渐渐地,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了,笑容重新挂在了嘴角,他拿着两罐啤酒向代黎走来。代黎关上相机,接过啤酒,两人并肩坐在软软的草地上,就着花香喝起了啤酒。
喝了啤酒,男人变得快乐了许多,“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他问代黎,“我是冷言,是一个再渺小不过的小人物了!是一个毫无生存价值的小人物!”他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着,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代黎依稀记得朋友提起过“冷言”这个名字,好像是临近城市的一位诗人,但是没有读过他的诗,也没有深入地了解他。
代黎没有看冷言,她像是自言自语:“诗人吗,大都是忧郁的、孤独的、另类的。他们悲天悯人,愤世嫉俗,悲观厌世,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们固步自封,不去接纳别人,也拒绝别人的理解。他坚持自己的观念,用自己的尺度作为度量社会道德的标准,过高的要求望望使他们感到失望,所以他们不快乐!”她转向冷言突然发问:“我说的对吗?冷言先生!”
冷言没有搭话,他仰面躺倒在软软的草地上。阳光热辣辣地晒得人睁不开眼睛,代黎躺在冷言的身边,一阵困意袭来,代黎闭上眼睛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代黎被冷言轻柔地叫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的草地上铺着一块精美的塑料桌布,上面摆着面包、香肠和一瓶红酒。尤其是那只高脚杯在阳光下反射着亮晶晶的光。代黎翻身坐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没睡着吗?”
冷言微笑着说:“老师睡觉了,我得保护好老师,别叫蛇咬了!”说着,指了指远处的草丛。
“怎么叫我老师呢?”代黎不解地问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