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听声,锣鼓听音。见此情景,让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你这是……”
“不瞒你说,我就是那个傻孩子的妈呀。我那个儿子,命苦哇。从小就没了爹。靠我在镇上摆摊卖毛嗑,把他拉扯大,又供他上了大学。毕业后虽说没找到好事由。可他打工一个月也能挣个千八百的。眼看着这日子不也就往好里转了?谁知老天不长眼,偏偏让我得了个要命的病,叫什么尿毒症。说得换腰子。要不就活不长了。可听说换一个腰子得好几十万,大妹子你说说,就凭咱这样的人家,能换的起吗?可我那儿子偏偏犯傻,开始说要把他的腰子换给我,可医院一查对不上号。我说这病咱治的起治,治不起就拉倒得了。可我那傻儿子偏偏一根筋,说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弄钱给我治。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就这么死了。当时我就说,就算你再拼命,上哪能弄这么多钱来呀。我万万也没想到,我那傻儿子,竟然犯傻走了这条路,干出这样的傻事……罪孽,罪孽呀。大妹子我跟你说,我现在来这里摆这个摊,不为赚钱。我是怕……”
“大姐你别说了,咱都是当母亲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这一宿一宿的在这守着这个摊,就是为了给过往的行人照个亮,壮个胆。积点阴德,也好替去了那边的儿子,赎赎罪……”
“赎罪?”乡下大姐伸着三根手指说:“三条人命,我赎的起吗?我是怕再有犯傻的孩子,跟我那个傻儿子似的,再做傻事。大妹子,别怪我多嘴,说话不知深浅。可得把孩子看紧点,一旦干了傻事,那可就啥都完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她在这里摆这个毛嗑摊的良苦用心。可自从这次唠嗑之后,我便半宿半宿的做噩梦。老是梦见自己的儿子手拿刨锛,浑身是血的跑进屋,告诉我说,他在太平巷抢劫“刨”死了人……每次被噩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就那么睁着俩眼胡思乱想,一直熬到后半夜四点,起身去清扫大街。等看到那个乡下大姐照常收摊,确信太平巷平安无事,我这心才“扑踏”一下落了地。可到第二天夜里,又会重新做起这个噩梦。如此没完没了的折腾,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决定跟儿子好好谈谈,好去了这块心病。
这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等儿子。这一阵儿子也正闹心呢。谈了六年的对象,就因买不上楼没法结婚,前几天吹了。这两天半宿半宿的不着家,到底去哪里,干啥去,我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