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只有十几平米,条件也十分简陋,各种设施都不完善。墙壁坏掉了许多,没有独立卫生间,也没有热水,甚至那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是坏的,他不得不自己掏钱买了一盏便宜的台灯。但是他喜欢这里,在这么一座繁华的大都市,能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安身之所,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今天的工作总算结束了,他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这美好的睡眠时光了。这已经是第二十天了,还有十天他就能领到最后一笔工资,到时候他就可以辞职不干回老家办他的养殖场。
安顿好了,一切都很顺心,他在昨天就跟秀丽打了个电话,跟她报了平安,并说一切都很顺利,钱也能挣到。秀丽是他的老婆,一个很爱美、有点水性杨花的女人。
明天一早就要去二舅的小饭馆上班,他得赶紧睡觉,要是起来晚了,他又要挨他二舅的臭骂,不过更可怕的是他很有可能丢掉工作,那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二舅天生就有一副暴脾气,喜欢对人大吼大叫,尤其是他的餐馆员工。他也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从农村来的乡巴佬,尽管他和自己还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但这丝毫不能减少他对伍斌的厌恶。伍斌的二舅算得上是一个纯粹的城里人,他是在城里出生长大的,骨子里根本没有农民的血液,倒是把城里人的那份骄傲跋扈给学到了。
他看不起这个乡下人,况且他的店里的人手已经够了,伍斌却死活央求着,还拿他的父亲说事。而且,伍斌平时也不怎么注意身体形象,邋邋遢遢的就来上班,什么规矩都不懂,怎么能胜任这份工作?他的二舅早在心里盘算着,得在暗中给他出点难题,让他知难而退。
伍斌不喜欢求人,更何况受到所求之人的辱骂,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他在自己村庄办的养殖场一直筹不到钱,至今还未开张。办场的计划是一年前想到的,这一年里他跑断了腿,几乎向所有的村民借过钱,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借给他。而他的老婆何秀丽甚至因他的贫穷要跟他离婚,说跟他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不过让伍斌下定决定进城赚钱,甚至死皮赖脸呆在他二舅的饭馆里,忍受着二舅不堪入耳的辱骂的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伍斌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他要办好自己的养殖场,给贫困的家庭带来一些改观,更为了他儿子的将来不需要依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