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鬼神之说总是那么虚妄,可能这与共产党是无神论者有关,最起码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相信一切鬼怪之谈都是迷信,不单单是爷爷,那时候不论老人大人孩子,有人提及鬼神之说便会被人指责是迷信,旋即引来不小的批判,然而经过那一件事后,关于这些看法,爷爷多少有点动摇,或者说是更加客观的看待这类事了。那是1970年春天,阳春三月,地气上升,一片片土地上冒起翠油油的麦苗。天刚亮,在槐店机械厂上班的堂哥放假回家,路过爷爷家门口,说要去赞儿他姥姥家,东西拿的多不方便带,下午又要赶回槐店开会,让爷爷陪同去一趟。那堂哥刚刚28岁,儿子赞儿方才一岁多,正是呀呀学语的年龄,可惜母亲走的早,堂哥平时工作又忙,很少去丈母娘那走动,前段时间捎来几次信,说闺女走的早,就这一个外甥,挂念的慌,让带来看看。想来婶子也觉得对不住人家,堂哥刚回来便催促带着孩子走一趟。爷爷一口答应下,借了辆车将东西挂在车上便跟着堂哥去了,两人边走边聊,堂哥自行车前的大杠上装个竹编的椅子,赞儿便坐在上面。刚刚出了村没多远,就听见赞儿一声嚎叫,双脚蹬着竹椅身子向后仰,一把钻到堂哥怀里,那情景像是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堂哥看看四周,因为天刚亮,周围也没什么人,转脸看赞儿已经骇得脸色苍白,粗气直喘,堂哥会点医术,见状分明是得重病的样子赶忙掉头往离村不远的诊所赶,可还没到地方,赞儿已经没事了,刚才的症状全部不见,送到诊所,医生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毛病。因为下午要赶着开会,所以也没耽搁,继续赶路,可一走到那村口不远就听见赞儿又是一出嚎叫,和刚才如出一辙,脸色苍白大气直喘,堂哥赶紧往后退,退了约莫有一百来米,赞儿的症状就慢慢消失,脸色红润不再喘气也不往堂哥怀里钻,堂哥看看路边地里的一座坟,站在刚好赞儿不哭闹的距离,对着坟说:“孩儿他娘,这去你家走亲戚,让恁妈看看咱孩子,你咋不让过啊,你走类早,就安安生生的去吧,小孩我带着你就别挂念啦。”堂哥在那叨咕了半天,爷爷心里也是惊疑不定,真是嫂子在那作的鬼?可又不信,等了好一阵,这趟亲,又不能不去,见赞儿没什么事了,堂哥便推着车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可刚走不一会,赞儿又是一声嚎叫,无奈堂哥只得再退回来,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可这亲还没有走成,堂哥也有点急了,对着赞儿他娘的坟说道:“你看你,这走亲戚你拦着干啥!”转念一想,这也不止赞儿他娘一处坟,也许不是赞儿他娘做的鬼,总之这边是没法过了,见堂哥那焦急的脸色,爷爷想起西边有个菜园子,从菜园子里可以岔过去,当下便与堂哥一起回村打算绕过去,经过菜园的羊肠小道,远远看去,刚才那条路就在东边,然而当接近赞儿他娘的坟百米时,只听赞儿又是一声嚎叫,而此时堂哥也动怒了,偏不信邪,抱着赞儿硬着脖子往前走,就在这时,发现赞儿他娘的坟后破了个大洞,之前由于在东边,那洞在坟后也没有看见,奇异的是当堂哥发现那个破洞时刚才还嚎叫不止的赞儿马上安静了下来,紧搂着堂哥脖子不放的小手也松弛下来,爷爷走进一看,那坟后面被扒了一个老大的洞,都能看得见棺木了,堂哥问爷爷这附近有狗吗?旁边林庄有一个,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穷,没几家养狗的,因此谁家有条狗,基本上都知道。见此景堂哥心理一阵黯然,知道这坟破了妻子在下面不安生,才屡次出面阻拦,让爷爷回去拿两把锨,重新给封上土,赞儿就在坟旁边玩弄新长出来的麦苗,安安静静的一点事也没有。封了土,堂哥对着坟又是一阵神伤,对爷爷说:“你嫂子早早便嫁过门,那时候我还在外上学,家里的活儿她一个人扛,干啥都是掏蛮劲,后来有人讹传我在学校又搞一个对象不要她了,她心里害怕又不敢问,这好不容易毕业回来没几年,撂下一个孩子就走了。”爷爷立在那听他说这些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堂哥终于抱起赞儿让他跟妈妈说再见,骑上车继续赶路。
那时候人们都不信鬼神,这事过后堂哥也没向人提起过,后来爷爷慢慢年长,耳听人讲亲身遇见的怪事也不少,关于鬼神,也难以武断的说都是迷信,如果将一切鬼神之说都称作迷信,那也算是一种迷信了。只是该如何看待这些科学还无法解释的现象,往往是人们争论不休的,一切诡异现象的发生,都会有他的原因,与其恐怖、妄想、回避、不如拿出点勇气以一个客观公正的心态去探究,或许会发现,很多事情的真相总是出人意料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