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不正常了!我想或许是群发的恶作剧,并不是针对你,你别想得太复杂……”
“我都说了网上根本没有符合项……”宿奚摇了摇头。“你看最新的邮件。”无寂找到最新的一封邮件。
Lady的遗体出现在一楼平地,弯折的躯干诉说着它被人从二楼推下的悲伤。
午夜十二点的丧钟敲响。
没有人发现二楼阳台一张落在尘土上的纸条。
“是谁杀了月光
是天狼的星芒
是流尽溪水的河床
是离鸦的喧嚣
是树上的熠阳”
“我在真相回望中等你,解不开谜题的你是凶手”
来自2015.07.24的遗书
“如果第一封是交代事情,第二封是交代情况,那这一封就是交代人物了。你仔细读读那首小诗。”
无寂在读到第二句时灵光一现。“流尽溪水的河床,溪去掉三点水是奚!等一下,天狼是星宿之一,也就是宿奚。离鸦的喧闹没有寂静可言,是无寂。树是木,熠通亦,木上亦是栾,是栾无寂!?”
“是啊……如果只看前两封我还能安慰自己这是个恶作剧,但这一封要怎么解释?影射了你我的名字,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原因。只是我还有个事情想不明白,Lady和月光如果被看做一个人,那会是谁呢?解不开谜题的你和我是凶手,是指我们没能救了月光吗?”宿奚沉吟道,这是唯一一个他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无寂顺着宿奚的思路想下去,Lady是女士的意思,在早期现代英语中,Lady可代指一个家里的女主人,比如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朱丽叶的母亲就被称之为Lady Capulet。那么Lady月光的话……无寂猛然惊醒,一家的女主人,是月光,那岂不就是月姨?!
无寂手中宿奚的手机猛然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无寂下意识地接起电话,对方快速地说了什么,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三声“嘟”之后电话返回了邮件界面,白底黑字的那句“解不开谜题的你是凶手”此刻清晰得刺眼。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寂静犹如时光缝隙中一阵走投无路的微风。
他迎着宿奚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月姨被人从二楼推了下去,现在在医院。”
4
宿奚推开病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是宿月神色无常地削着苹果,除了身上的几处擦伤和打着石膏的脚踝之外,并没有其他严重的问题。
“你来干吗?”宿月抬起头看着宿奚,问道。
“医院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被人从二楼推下来了,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还来问我,你该去问问对门那个疯子!今天对门那个疯子居然敢嘲笑我!说我俗气,说我年老色衰,想当年我买当季新款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要不是你爸那个负心人这么对我,我哪会沦落到让她嘲讽?还有,要不是你,我早就去找别人了,有你这么个无能的拖油瓶谁肯要我!”宿月愤愤地咬了一口苹果。
宿奚嘴角弯了弯,接到电话匆匆赶来,心中的担心在此刻悉数被她亲手熄灭了,他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宿奚试图整理思路:遗书已经收到了三封,从第三封遗书可以看出这并不是玩笑,而是有针对性的某种预告。今天宿月被推下楼的事,无论是巧合还是某种蓄意,都是在给他敲响警钟,这个发件人开始行动了。
“宿奚!”
宿奚转头,走廊的尽头,逆着光的是西装革履的爸爸和穿着名校校服的无寂,几乎有那么一个瞬间,宿奚以为那个站在爸爸身边的孩子是自己。无寂的妈妈从楼梯上来,把手中的饮料递给无寂,爸爸则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了无寂的口袋里。
宿奚垂下头不想再看,可无寂的脚步声却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面前,“饮料给你。”
宿奚沉默地伸手接过。
“镜泊……”
“阿寂……”
他转过头去,是爸爸和无寂的妈妈在跟无寂挥手道别。正午的光晕模糊了两人的轮廓和笑容,但是他知道爸爸的笑容是给无寂的。
“去吃午饭?”无寂晃了晃手中的信用卡。
“好,反正屋里那位看起来精神抖擞根本不需要照顾。”宿奚站起来,“对了,刚才阿姨说镜泊,是在叫你吗?”
“是妈妈起的小名。”无寂微笑着眯眼看向远处,“快走吧,中午吃饭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