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后,昏暗的客厅里静得可怕,掉在天花板的大吊灯还在轻微的晃悠,根本不见半个人影。他索性走出了房间,就在他准备右转的时候,忽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他本能地往后跳了一大步,触电般踢开了那只手。
彼时,他的睡意就像氤氲的雾气见着了艳阳,全然殆尽。
他瞪大了眼睛,开始了破闸洪水般撕心裂肺地嚎啕,“爸,是你吗?我知道你在吓我,告诉我你是在捉弄我...”
然而,他不是演员,他父亲也不是。没有人能告诉他,这只是一场彩排。无法逃避的,是他的父亲正趴在大片的血泊里,满嘴的鲜血,衣服已被血浆浸透,一只手还在吃力的挥动着,是一种求生的欲望。
由于极度的恐惧,他的脑子里已是空白一片,神情慌张,手足无措。纵使手机铃声在不断地响,他也很难察觉到了。
此刻,他已近乎昏厥,父母的卧室里顿时传来了一声尖叫,很熟悉的音色,却是从未有过的音调。
他回了回神,电闪般地奔了过去。
卧室里没有人,床单乱得一团糟,窗户慷慨的敞开着。
终于,他的心开始刀绞般的疼,痛不欲生。
就在他的心脏极速跳动,砰砰欲出的时候,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梦,醒了...
他摸了摸心脏,环顾了一下宿舍的其他几个舍友,才知道自己做噩梦了,也没发现宿舍少了一个人。接着他便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四,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未接来电:一个父亲的,一个母亲的;一个两点四十,一个两点四十二。
他毫不犹豫地下了床,而整齐的拖鞋已然各奔东西了,强烈的不安迫使他有了回家的冲动,其实一半也因为他家就在离学校不到半小时路程的地方。
打开宿舍门后,他拔腿就跑,不料像被什么推了下一样,第二步就马失前蹄般摔倒了。
“Shit!真TM见鬼...”
站起来后,他无意间瞥到一个白颜色的什么东西蜷缩在楼道的一头,光线昏暗得看不很清,然后他一口气迅速跑出了校门。
空荡荡的公路旁,几盏昏黄的路灯可有可无地亮着,路面仿佛陈旧的黄纸般令人不寒而栗,香樟树叶还在冷风的蹂躏下嗖嗖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