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多年过去,我爹和娘也没有一儿半女。我是我爹从别人家抱过来的,我被抱过来时不满一岁。我爹向来沉默寡言,不谙男女之事,但我小时候一个人睡,半夜摸黑起来尿尿时,也常常听到过他们房里传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有一次我尿完后走错了房,推开房门进去,没想却进了他们房里,房里亮着灯,我爹正弓着身子压在我娘身上,但好像很吃力的样子。他们很惊慌,都定定地看着我,脸上布满了尴尬的神色,而我看到爹累得满头大汗。我赶紧扭头出去了。后来爹让我不要拿出去对别人说,他说正在和娘给我生个弟弟。但不知啥子原因,娘的肚子一直没有鼓起来过。村里人都说是我爹祖上给那吊棺山上的死了的女的做棺材沾了不祥之气,所以到了我爹这里就断了香火了。我爹从此变得沉默寡言,不管别人在背后咋议论从不吱声,从不回应。
如今我娘三十二,爹已经又老又瘦,就像根秋天的树枝。这是我贴在我娘怀里时她在我耳边告诉我的。
她说我像一棵粗壮的树,摸上去就感觉有重量有力气。我又重新做回了婴儿。娘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我就像是她怀里的一只猫或者狗。我抬头就看见娘眯着眼睛,微张着嘴,脸上似乎有些红晕。我用手一寸一寸慢慢抚摸她。我感觉娘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她越来越发出微微的喘息。她的身体很酥软,就像是海绵,捏在手里像是快要融化掉。娘搂抱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娘说我是壮实的树干,浑身有劲儿。一股温暖、潮湿的感觉顺着我的手臂迅速传遍我的全身,像是清晨的草地,阳光照射下来很快就温热无比,露水变暖起来。我感到血液瞬间仿佛流得更快,这时她喘息得更加急促,脸全部绯红,嘴巴也张得更大。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娘却抓紧了我退缩的手,低声说道:
“兴元,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怕啥子哩?难道你不喜欢娘的身体吗?你又不是娘的亲生儿子,怕啥子啊?前两天你不是在给娘递毛巾的时候还舍不得走吗?你小时候没吸过娘的**吗?”
我当时脸红得烫人,鼻息越来越急促,血脉像章鱼的触角一样急剧扩张。我感到一股羞耻感涌了上来,脑子里像是过电似的发麻。我半天没说话。我不知道说啥。但我心里想我是喜欢娘的身体的。那身体是成熟而有风韵的,尤其是她的手和胸,在和面时最让我着迷。我虽然不咋喜欢吃面食,但却喜欢我娘做馒头、和面时的样子。她的手在粉团里摩挲着,一前一后地推拿,不轻不重,不紧不慢,那种力度我感觉是很难把握的,但在她手中却运斤成风。她和面时常只穿一件单衣,因为怕热了出汗。娘和面时我就在一旁坐着看,她胸前松弛的胸脯随着身体一晃一动也跟着涌动起来,像啥子哩?我也比不好。我读书读不进去,没啥子文化,没词儿可以说得准。兴许就像是河里的两朵浪花吧,她就像是一艘船。那两朵浪花就随着船起伏,涨落。我想像着自己就乘着这艘船在海上航行。就这样看着想着,不知不觉我竟睡着了。我做了个梦,躺在一艘船上在海里漂了起来,温暖的海风让我沉醉。
醒来时一睁开眼当真就趴伏在那两朵浪花上,温软舒适。我抬眼看见娘一边抚摸着我的头一边冲我微笑。那眼神让我如痴如醉。娘发出喘息,就像叶子被土一片片给压了下去。她的脖子扬得很高,下巴翘了起来,像峭拔的河岸。
随着娘一声悠长的吸气,那口气半天没有吐出来,让我当时的血管扩张了好几倍。这还是我和娘第一次。我不是从她的身体出来,但现在却进入了她的身体。想想是件多么奇妙的事。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说,我只是她的养子,名义上的儿子,其实只是一个陌生人,谈不上**的。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原话记不大清楚了,意思说儿子是女人前世的情人,我想,这么说来,那么今生我就是来和娘相聚的吧。到底是咋回事儿谁又晓得呢?
就像泄了洪一样,我累了,趴在娘的怀里,像村里秦大妈家门前的那条狗,倦了就把两条爪子无力地搭在门槛上,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娘也像安抚狗一样抚摸着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