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好手电筒,悄悄地走下楼去——她要去找法能——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别人耳目。
法能的寺院在郊外,一大片田野的后面。
七月的夜晚,竟然有点冷,爱英打了个哆嗦。
田野中是莫名其妙的声响,青蛙的、野狗的、各种小虫的叫声与风声混在一起,听起来更像是古怪的哭声,月亮惨白地挂在空中。
爱英快速地走着,露水打在脚上,湿湿的。这时候,如果母亲在就好了,小时候她们一起赶黑路,母亲会把她的刘海拂起,用手指在额头上画“天眼”,母亲说,其实,每个人都有天眼,只是一经世俗,就被蒙蔽住了,只要拂去尘俗,天眼就开了,只要天眼一开,什么鬼神都得让道走。母亲会一边走,一边讲着有趣的故事。范爱英摇了摇头,她要摆脱这些胡思乱想——太不革命了,这不是一个革委会主任该有的想法。
突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那个声音说:“该死的贼,稻子还没熟哩,就来偷!”
范爱英紧张的心,一下子松下去——不是鬼!但接着又紧张起来——是人更危险呀,要是让人知道她这个革委会主任半夜来找和尚抓鬼,那她不是完了!
“别怕,大妹子,我不是坏人,只要你听话,我就什么都没看见!”
范爱英闻出来了,这个人是莲塘生产队的饲养员,满身都是猪臭,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这么嚣张!人心难测啊!
范爱英点了点头,只求不要被认出。
这个男人一看范爱英点头,就开始喘起来——慌乱地退去自己的裤子,再扒掉范爱英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