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祥无奈地看了老婆一眼,说:“道理谁都懂,可眼下这光景粮食比金子都贵,到那里才能弄到粮食呀!”两人边说边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菜玲花开始做晚饭。她先把荠菜摘干净,又用水清洗了一遍,然后放在锅里用开水煮熟,调了些盐和醋,每人盛了一大碗算是晚饭。尽管荠菜吃在嘴里又苦又涩,没有一点味道,加之碗里没有油水,实在说不上好吃,但胡成祥的家人还是个个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似乎他们口里吃的并不是野菜而是山珍海味。
吃罢晚饭,胡成祥早早就躺在了炕上。菜玲花安顿两个孩子睡下后来到胡成祥身边,脱光衣服,钻进了胡成祥的被窝里,伸手朝胡成祥腿上摸去。
“去,去,”胡成祥一把推开菜玲花的手,说,“一天饿得人头昏眼花的,那还有劲儿干这种事儿!”
“别动,”菜玲花的手突然停在胡成祥右腿膝盖处,“我咋摸你这里有个大疙瘩。”
胡成祥伸手一摸,可不,膝盖上还真有个疙瘩,忙说:“去,把煤油灯点着,端过来看看!”
菜玲花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划了一根火柴,把煤油灯点着后端到了胡成祥身边。
昏暗的灯光下,菜玲花发现丈夫膝盖上有个黄豆粒大小的一个疙瘩,她轻轻地用手摸了一下,问道:“疼不?”
“疼倒不疼。”
“痒不?”
“也不痒。”
菜玲花又用双手大拇指轻轻挤压了一下疙瘩,说:“也没脓水往外出流,应该不是疮。”
“管他呢,”胡成祥说,“不痛也不痒就甭理它,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才能填饱一家人的肚子,再怎么说也要撑到新麦下来。”
菜玲花把油灯放回原处,说:“也只有如此了!”
第二天下午,胡成祥夫妇照旧在麦地里锄草“挣工分”。在地头边休息时,胡成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连忙挽起裤腿察看。阳光下胡成祥发现疙瘩也就一分钱硬币那么厚,颜色与正常皮肤没有太大的差别。他用手摸了摸依然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凭印象他觉得疙瘩似乎比昨天晚上大了许多。
仔细想想,这件事也的确也算不上个啥大事,所以慢慢地胡成祥几乎忘记了自己膝盖上还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