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早有那家丁飞也似地去请了个道士来,那道士来到张家,只看了那灯笼一眼,便吓的瘫倒在地,随后连滚带爬的就跑,连布施的银两也不收了。
后来张家又流水般地请了许多名山宝刹的和尚道士来,都是一见了那个灯笼,便两股颤颤,只说自己道法不深,无计可施,便溜之大吉了。
后来张家为了息事宁人,张夫人便索性不再找捉鬼之人,只将那樱雪姑娘的屋子用兽环锁锁了,又以铜汁灌死,嘱咐家人不可近前,方才了事。
本以为这样这事就算过去了,谁知某一天,张夫人用晚膳时突然将汤碗摔在了地上,二目圆睁,指着那撒泼了一地的红玉鳝段粥道:“血!血!”
众家人正惊骇间,张夫人快速从地上拾起一片碎碗,放在自己脖子上割,面露阴惨笑容,甚是诡异,众人都惊的乱作一团,可家丁们唯恐伤了夫人,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抢夺碎碗。
这时那张夫人冷笑一声道:“凭你们这般凡夫俗子,也想锁我?这便是下场!”说罢冲着自己脖子狠命一割,登时鲜血如柱,刹那便红了半张桌子。
众家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都被惊在当场,甚至一时间忘了施救,任凭张夫人血如泉涌,眼看便要一命归西。
这时半空里响彻一个女声,端的是清朗明媚:“妖孽,教我好找,原来在此害人!”众人闻声,都是一愣,却寻不到那声源,好似那声音四面八方而来。
须臾,自门外缓缓走进一个女子,一席白衣若寒冬之雪,一双美眸如秋水之湄,手中一柄长剑,明明如皓月之辉,端的是清丽脱俗,那女子走到张夫人近前,抬手在那伤口之上轻轻一抚,那三寸长的伤口立刻痊愈如初,呼吸也匀称许多,早有家人上前馋下去歇息不提。
这厢众人都是诧异,老管家问道:“敢问仙女是来收妖的吗?”
那女子点头道:“正是,我追踪此妖物许久,追到这里便没了踪迹,谁知它竟修炼到此等境界!”
老管家一听,连忙带着众家人一齐跪下,哭道:“仙姑大恩,小老儿先代张家谢过了!”
那白衣女子忙扶起管家道:“不可不可,小女子岂敢受如此大礼,除妖诛魔,本是修道者本分,何须如此?”
当下也没再耽搁,遂带着那女子到了樱雪姑娘的门前,只见那女子手起剑落,哐当一声,那兽环大锁便被生生斩断在脚下。
那屋里由于久无打理,一股霉味充在鼻间,那女子走进屋内,反手将门关上,闭目沉思,却听耳畔呼啦一声,一个火球自半空里飞出,直冲向那女子面门,那白衣女子并不慌张,双指放于唇前,清喝声:“起!”
但见那三尺银刃腾空而起,以侧面直击中那火球,那火球被一击而中,往后一退,火势渐渐减弱,却是那个绘着美人图案的白纸灯笼。
白衣女子朗声道:“妖孽,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那灯笼晃了一晃,以个女声道:“妖孽?哼,臭婆娘,你说谁是妖孽?我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正要享那富贵日子,你却千里迢迢来坏姑娘我的好事,我与你本井水不犯河水,你死缠烂打做什么!”
那白衣女子冷笑一声:“哼!你若是安生修个人身去过日子,我自然管不着,可你怕是想要成仙吧?成仙也罢,却还去害人性命是何道理?”
那灯笼分说不过,喝道:“姑娘我爱怎地便怎地,凡夫俗子的性命,不就是拿来供我们修灵成仙的?好,好,臭婆娘,你既然非要来趟这摊浑水,姑娘我便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说罢周身再次燃起熊熊阴火,较前番更加猛烈异常,向那女子的腰间扑去,那白衣女子欲闪身一避,怎奈对手攻势太猛,还是给那阴火击中后腰,紧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如雪的白衣。
那灯笼见一击得手,更加嚣张,腾到半空,想致命一击结果了那女子性命,说时迟那时快,那女子口中喝声:“水来!”
遂见那银刃剑身一抖,化作条银白的小龙,霎时间将那灯笼缠绕住了,那灯笼猝不及防,被那小龙一缠,发出嘶嘶的惨叫,一缕缕浓烟自上而出,不多时,那火消失殆尽,只有一个白森森的纸灯笼掉在了地上。
那女子顾不上伤势,赶紧捡起灯笼前后端详,随后眼神里尽是失落:自语道:“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