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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

老树
发表于 2022-06-07 10:59

    老者听罢即将他邀入堂中,待宾主坐定之后孟韬方才细细打量,见老者衣冠整洁言语粗豪,自称以前客居中州,不久前才回来。过不多时天色已黑,又有一老妇举着碎步上得堂来点灯,只是颤颤巍巍脚步蹒跚。老者对孟韬道:“贫寒之家请不起仆人,此即为老朽之山妻。”孟韬一听急忙起身为礼,又见她点灯甚为吃力,于是便想代她而为。老者见状急忙摇手阻止道:“你是贵客,再说又奔波劳累了一天,怎么能让你越俎代庖呢?”言毕转头向里屋叫道:“珊瑚儿,快出来拜见郎君,顺便也能帮你母亲点灯。”话音将落,果见一位年轻女子从里屋施施然而出,先将油灯点燃,然后才走到孟韬身前趋身为礼。
    孟韬借着灯光一看,只见此女年约二八身姿婀娜,皓齿朱唇肤如凝脂,虽是一身寻常旧衣,却难掩绝色容颜,只将他看得是神魂飞越几乎失礼,半响方回过神来,问老者道:“这是您的女公子吗?”老者笑道:“正是。因为郎君是贵人,所以才敢让女儿出来相见。”说话间老妇已将菜肴端上案来,女子也将美酒温好送上,老者以大杯自饮,而以小杯劝客,怕孟韬不胜酒力喝醉了。孟韬尝了几口菜肴,虽是山野之味却也可口,他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又与老者饮了几杯酒,感觉有些头晕,这时老者让珊瑚先将客房收拾好,然后带着孟韬前去歇息。
    珊瑚在前带路,将孟韬引至旁边的一间偏房中,只见床榻整洁一尘不染,显是用心打扫过。珊瑚对孟韬道:“郎君可以休息了。”孟韬看她双眼微流笑意,不由心痒难搔,于是问她道:“不知小姐可有婿家?”珊瑚一听满面娇羞,顿足微嗔道:“夜深人静郎君也该安歇了,为何还要在此絮叨?若是被老父听见,只怕会辱及贵客。”孟韬此时酒劲上来已经有些醉了,索性伸出手去就想抓住珊瑚的衣袖,珊瑚奖状大惊,极力挣脱才逃出房去,孟韬只觉头晕眼花,一阵醉意涌上也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他才醒来,睁眼想起昨晚之事,他自觉酒后失德行为放浪,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此时忽听珊瑚似乎在庭院中在扫地,他也不敢出去。忽听珊瑚在外呼道:“郎君起来了吗?你看这漫天风雪,真是留客天啊。”孟韬听罢心中才稍稍安心,于是起身披衣出门观看,果见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山林中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连庭院中也积了厚厚一层。珊瑚一见他便笑道:“昨晚差点被你吓破了胆。”孟韬闻听更觉羞愧,低头小声道:“昨晚多喝了点酒,还请小姐多多恕罪。”珊瑚眼中秋波流转双颊绯红,数次欲言又止。
    眼看庭中积雪已经扫完,她忽转过身来问孟韬道:“郎君可有家室?”孟韬答道:“还未曾娶。”珊瑚又道:“此话当真?”孟韬手指天空道:“天日可誓。”珊瑚听罢面有喜色,踌躇再三方对他道:“若是您能在我父母面前求婚,他们定然会应允的。”孟韬一听欣喜若狂,急忙道:“如此也正是小生所愿。”此时忽听老妇叫珊瑚到厨房去帮忙,珊瑚一听便急忙赶过去了。孟韬正准备回屋,就见老者也从里屋出来对他道:“茫茫风雪行走不易,不如等天气好转再走也不迟。”孟韬听此言正合他意,当下便同意了。


    过了一会珊瑚将烙饼端上案几就退出房去,孟韬一边吃一边问老者道:“不知您家女公子可许配有夫家?”老者笑道:“穷乡僻野,择配甚难,所以至今仍然未许。”孟韬听罢起身作礼道:“小生不才刚刚中举,至今还单身未娶,不知能否毛遂自荐作东床之选?”老者听罢思虑再三方道:“这小妮性子甚是倔强,此事需等老朽和山妻问明白她的意思后才能定夺,免得他日又怨恨老夫孟浪。”说毕便起身到里屋中去了。过了片刻,老者满脸笑容的出来对孟韬道:“大喜大喜,小妮子竟然同意了。我夫妇已经老了,犹如风烛草霜,若是一朝殒谢留下女儿孤单一人心中也实不安。不如今天你们就拜堂成亲,明日便让她随你去,只是愧无丰厚嫁妆,还请郎君见谅。”孟韬闻听心花怒放,当即对老者拜了又拜,口中连连称谢不已。
    过了片刻老妇人扶着珊瑚也出来了,只见她换了一身新衣,薄施脂粉云鬓微掠,更觉妩媚动人。当下二人便交拜完礼,老妇人亲自下厨作了丰盛的筵席,一家人团聚一起开怀痛饮。到了晚上二老皆已回屋,就以客房作为他们的新房,当晚洞房花烛一室皆春,夫妻二人备极恩爱盟誓万言。第二日起来大雪果然已停,天空也放晴了,孟韬收拾好行囊就带着珊瑚准备上路。老者对他道:“珊瑚儿自幼娇生惯养任性妄为,还请郎君看在老朽面上不要怪罪。”老妇人也拉着女儿的手泣道:“好好侍奉郎君,待衣锦还乡时可要来看看我们啊。”珊瑚也是痛哭流涕悲伤不已。
    孟韬将马让给珊瑚骑,自己在前牵马步行,老者又从门前石下取出一个包袱来,里面皆是白花花的银子。老者对孟韬道:“仓促之间来不及备嫁妆,只好以此为礼了。”孟韬急忙推辞道:“小婿尚且未下聘,何敢再拿厚礼呢?”老者道:“只当是路上的一点花销罢了。”孟韬推辞不过,只好勉强拿了三锭银子,老者嫌他取得太少,又将剩下的银子尽数放入他的包袱中,这才挥手道:“你们去吧。”孟韬和珊瑚回身拜过二老,方才恋恋不舍的上路。


    依着珊瑚的指点不到两个时辰他们便出了山,又走了数十里便来到一个繁华的城市中,孟韬在集市上又为珊瑚买了许多华丽的衣服和首饰,将其打扮得更加靓丽,接着雇了车马让珊瑚坐在里面,一路便进了京城,找了间宽敞的宅子租下,孟韬每日勤奋读书准备殿试,而珊瑚在家洗衣做饭,将他照料得无微不至。待得榜发之日,孟韬果然高中进士,没过几天便被任命为浙江会稽的县令。他收拾好行李带着珊瑚赴任,在当地颇有政声。只是孟韬生性豪爽好客,知道他做了县令之后,亲朋好友纷纷前来投靠,旧雨新云良莠不齐,孟韬也是来者不拒,都一一接纳下来。
    到了第二年孟韬因为政绩卓越被擢升为杭州府尹,这一来前来投奔的幕客更是数不胜数。珊瑚眼见如此很为之担心,私下里多次劝谏,让孟韬将这些幕客遣走,可孟韬始终不以为意。久而久之这些幕客听说后心中都很害怕,于是凑了些钱买了一个妖姬名叫窈娘,敬奉给孟韬为妾。这窈娘不仅容貌艳丽,而且弹琴说唱无一不工,孟韬一见便别其迷住了,可是又恐珊瑚生气,以致迟迟不敢相告。可珊瑚知道后却并不生气,仍是象往常一样对他,孟韬这才放下心来,将窈娘正式纳为小妾。自此以后,孟韬终日与其厮混,经常连政事都忘了处理,而那些幕客们终于得偿所愿,暗中代他处理政务,以他之名做了很多坏事。
    珊瑚数次劝谏均无济于事,眼见如此索性一个人独居一室,绝不与窈娘争宠。但是如果孟韬偶然身有小恙,她则鸡鸣即起,煎汤熬药殷勤服侍,对孟韬犹如孝子一般,连窈娘也自愧不如。窈娘见珊瑚发肤肢体无一处不美,就算是头发蓬乱粗衣旧服,仍是别有风韵。待她回房自己照照镜子,愈发自惭形秽。时间长了,不免由惭生妒,由妒生恨,于是广结婢女仆人,在家中布下自己的心腹,想要陷害排挤珊瑚,只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机会。思来想去,她终于谋得一策,让心腹婢女悄悄在珊瑚房中的点心里下上鸩毒,想要毒杀珊瑚。
    不料这日晚上恰好孟韬来到珊瑚房中问话,说了几句便觉肚饥,珊瑚将房中点心送上让他果腹。窈娘在窗外窥视,见大祸将酿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急忙冲入房中将点心一把打落在地,恰好被家中所养之猫吃了,转眼即四脚朝天一命呜呼了。孟涛见状大惊失色,珊瑚也是满脸惶恐一无所知。待回到窈娘房中,窈娘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下苦苦哀求离去,孟韬大惑不解,便问她缘由。窈娘哭泣着对孟韬道:“今日之事你还不明白吗?夫人善妒,眼见郎君现在宠爱我便生恨意,还差点将您毒死。如今若是我再不走,恐怕终有一天要命丧她手啊。”孟韬一听心中却有些不信,对她道:“休得胡说。夫人贤良淑惠,定是你误会她了。”窈娘怒道:“你没见连猫都毙命了吗?到这个地步,你还回护于她,小心哪天稀里糊涂就没命了。”孟韬听罢默然良久,不置可否。窈娘见状心中暗喜,知道孟韬心中已经开始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