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管是精心做过的,凿了人小不同的孔,在风里能发出类似婴儿哭泣的声音来。这就是每天晚上吓得大家无法入睡的东西,这绝对是人为。只是,这次怎么把它挂这了呢?循着声音,不是很容易找到吗?
施捕头突然醒悟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奔回房间。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啊!房间的门是打开的,里面空无一人。刚刚还和他亲热地说话的天宝,再也找不到了。
到这时,施捕头确定,这一切惨案绝对是某个人精心策划的。
不顾众人已经熟睡,施捕头敲开他们的门,让每个人都到院子里以及附近找天宝。可是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仍然毫无头绪。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施捕头知道这次自己犯了大错,天宝的生命,可能已经被残忍地夺去了。
寻找不到什么,众人又惊又累地回房间时,二夫人房里的丫鬟突然人叫起来。二夫人自从那日病倒后就昏迷不醒。她的左侧,静静地躺着天宝。天宝被一根尖锐的木棒贯穿了整个身体,背上用刀剖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人口子,身体微微蜷缩着,像一只明虾。他处在临死边缘,拼命喘着气。施捕头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感到像针刺一样疼。他知道他活不了了。
白色的床单被鲜血染红了,床单一角上有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这是夫人擅长的一道菜,用木棒串起明虾,虾背上剖出一条口子,这样拿着木棒在虾背上咬一口就能吃到肉。老爷很喜欢吃……”小翠在施捕头身后幽幽地说道。
天宝终于停止了挣扎,只是眼睛还大睁着。施捕头走上前,轻轻地合上他的眼睛。
他绝望地走到影壁前,果然,天宝的面目被画得恐怖狰狞,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血手印,婴儿的画像又多了双脚,终于完整了。他就那样在中央,在四个被虐杀的孩子中央诡异地笑着。
“出来吧,三夫人!”施捕头大喊道。
从右边的厢房走出来个女人。她脸上都是皱纹,皱纹间满是嘲讽的笑:“这个厢房还有个暗间,你们恐怕不知道吧?”原来这个厢房就是以前她住的地方,她一直潜藏在这个大院子里。
“我早就怀疑你没死,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只是我好恨,恨我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施捕头走上前,狠狠地盯着这个可怕的女人。
她怀里还抱着个婴儿模型,做得很精巧,用皮包着,恐怕就是那晚将奶娘吓晕的那个。她低头看着婴儿,温柔地摇摇他,然后看着影壁,大笑道:“你看,你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去找你玩了。他们还可以到阴间去给许夫人做菜呢!”
施捕头打断她的话,问道:“我想知道,你不是被许夫人雇人给推下悬崖了吗?”
“是,她杀了我的儿子不够,还要置我于死地。我被推下悬崖后,恰好掉到一棵大树上,没摔死,可是腿折了。我想报仇,靠着这个目的,我喝生水吃野果活了下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看到她的报应!”三夫人因仇恨而扭曲的脸异常恐怖,目光直直地盯着施捕头。
施捕头摇了摇头:“当初是她的错,可孩子是无罪的。你也有一颗为人母的心,怎么会不了解呢?三夫人,事到如今,你和我回衙门吧。”
三夫人将脸俯下去,紧紧地贴着怀中的婴儿,说了一声“妈妈来找你了”,便一头向影壁撞去,恰好撞在白墙上那个婴儿的画像上,血蜿蜒地流淌下来。
施捕头抬起头,紧紧抿着唇。
事情终于结束了。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在另一个地方,因为贪恋钱财地位,这样的事情义将发生?
这世上的复仇和痛苦,贪欲和恐怖,是不会消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