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话,说得生又不禁悲从中来,至此,生忽地忆起来此因由,忙把朱姓少年托媒之事一一相告。刚刚道完,只见甥女羞羞答答,再不敢轻易抬头。倒是先前那个婆婆爽爽快快的走了进来,抢着告诉生曰:“朱家少年托请一位姓杨的媒婆确实来过好几次,老身原也认为是桩美事,奈何您家闺女总说终身大事不可草率,如今有舅父大人作主,大婚可期矣。”
三个人正作闲聊之际,忽地,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穿着一身青衣,推门走了进来。瞥见有陌生男子在,急急忙忙欲掉头离开,甥女马上走了过去,亲切的拉着女郎的衣袖说:“姐姐无须回避,是我阿舅,并非旁的生人。”
生也立刻上前作揖行礼,女郎不好掉头再走,忙作回礼。
甥女走过来续作介绍曰:“阿舅,伊是九娘,阿爹故人之女,九娘乃栖霞公孙氏,皆因惨遭变故,至此与儿朝夕结伴,情同手足。”
生偷偷打量着,只见那女子笑如弯月,粉面娇俏,犹如仙女一般。生情不禁赞道:“小娘子如此娟秀,不用说,一望便知出自大户人家。”
甥女微笑望着阿舅。直曰:“岂止是出身大户,还是女学士呢,吟诗赋词,俱是高人一筹,昨儿个,儿还请她指教呢。”
甥舅二人一对一答,羞得九娘无地自容。忙不迭的托辞:“Y头快别在此胡说,看阿舅笑话了。”
甥女又进而笑言:“噫,怎么这么巧,我阿舅丧妻,断弦未续,不如娶了九娘,岂不一桩美事?”
九娘一听,更加恼怒:“呸,不理你这疯疯癫癫的臭Y头了!”语罢,作羞答答状,飞快的逃了出去。
生望着她的背影,爱之犹甚。www.guidaye.com
甥女察颜观色,知阿舅有所动心,干脆大胆直言:“九娘才貌双全,倘若阿舅不嫌弃,儿当作媒,请她作我舅母,如何?”
生内心十分欢喜,却又犹豫:“人鬼殊途,只怕难成婚配啊?”
甥女答:“这倒无妨,伊与阿舅注定有段缘份。”
临别,甥女送阿舅出门,更切切叮咛:“五天以后,月明人静之时,儿便遣人接阿舅来此。”
生走出宅外,却不见朱姓少年。翘首西望,但见一弯残月高悬夜空,藉着那昏昏暗暗的月明之色,犹幸尚可辨认旧路。生匆匆往回走,刚走到南面第一座宅第,便看见那朱姓少年正伫立在这家宅第门前的石阶上等候。
见生走来,少年赶忙走上前来招呼。
“晚生在此恭候已多时,前辈,此处乃是晚生寒舍,前辈不妨进来坐坐。”
生遂与少年携手内进。听闻生已将保媒之事撮成,少年连番感谢,并取出金酒壶一个,晋朝明珠百枚,交于生。朱曰:“晚辈别无其他长物,区区寒礼聊表谢意。”既而又道;“前辈见谅,晚生家中本有浊酒,奈何冥府之物不可以款待嘉宾,甚是惭愧。”
生连连致谢,并起身告别。少年送生至中途,方才与生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