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冯婆不吃不喝,丧魂失魄,竟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时,门外传来持久的敲门声,冯婆回过神来去开门。门外立着一位白衣少年,冯婆说:“想是赶路口渴了,屋里有水,客人自便吧!”少年不答,反问:“冯婆婆一向可好?”冯婆一听这人认得她,不禁细细打量起来,只见这少年白衣白头巾,玉面皓齿,儒雅倜傥,虽然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少年微笑,问:“婆婆不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冬夜了?”
冯婆一怔,立刻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当时她开门出去抱柴,一开门寒风裹着雨雪扑面而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衣衫褴褛,蜷缩在她家门口,已经没有知觉了。冯婆慌忙把他抱到屋里,裹上棉被,喂下热汤热水,半晌才暖了过来。一问,这孩子叫柳生,父母双亡,要进京去找做官的叔父。逢此雪夜,又冷又饿,险些送了小命。
冯婆疑惑地问:“你是柳生?”那少年撩袍即拜,说:“多蒙婆婆当年救命之恩,柳生寻得叔父,安然长大,现在改名叫柳莲生了。”冯婆看着柳莲生,想起牢里的儿子,不禁悲从中来。柳莲生见状,又看屋里只有冯婆一人,便问:“当年还有一位年长我的小哥哥,怎么不见?”冯婆见问,大哭不止,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柳莲生听完,不禁莞尔:“婆婆不必担忧,要说别的事我或力不能及,这件事却不难。”冯婆不禁叫苦:“好孩子,你哪知道那玉匣子的好处?我们有什么东西能赔啊?”柳莲生成竹在胸,说:“我自有办法,婆婆就等我带冯青哥哥回来吧!”
柳莲生进了县衙,自称是冯青的姑舅兄弟。贾一方已焦急上火,牙疼得捂着腮帮子,哼哼道:“不要说是姑舅兄弟,就是亲兄弟,赔不了我的宝贝,冯青也是小命难保!”柳莲生淡定微笑道:“一个寒玉匣子,纵有奇妙,终是俗物。我有一面家传宝镜,如蒙大人青眼,愿抵玉匣之失。”贾一方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只见柳莲生双手将一面菱形小镜呈上。贾一方一看,没啥稀奇之处,不屑地哼哼:“尔等胡乱拿市井之物充数,小心屁股挨板子!”柳莲生笑:“大人,此镜的奇妙之处在于鸣掌三下之后。”说完啪啪啪击掌三下,霎时镜面祥云缭绕,流光溢彩,镜中一个绝色女子羽衣霓裳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动人魂魄。贾一方看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不禁连连赞叹:“神物,神物啊!”柳莲生问:“大人,此宝镜可抵得过寒玉匣子?我能带表兄回去了吗?”贾一方还生怕他反悔,赶紧下令放了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