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也糊涂了,怒喝道:“里正,这是怎么一回事?”
里正一看事情要糟,吓得连忙趴下叩头,说:“小人该死!小人昨夜奉大人之命回来看守尸体,便叫来杨小倌一起守在这里。那杨小倌说,反正死人跑不了,不必坐守,不如睡一觉,养足精神好在今天侍候大人差遣。小人一想也对,死人也不会有人来偷,我俩便都放心地睡着了。谁知一觉醒来,只见芦席被掀在一边,尸体不见了!小的想也许是被什么野物拖去吃了,正愁大人今天来了无法交差,忽然想到附近有座新坟,是刚死不久的,便和杨小倌商量,将尸体挖了出来,抬到这里。黑夜之中,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反正是具死尸,满以为只要有了死尸,小的就可以交差了。谁知盖在这里的死老头,今天又活过来了。早知是这样,小的也不必费那力气!这都是实话,请大人恕罪!”
赵知县叫里正跪在一边,回过头又问这个小老头:“本县看你一派斯文,怎的却在这里装神弄鬼,滋事生非!还不将你如何以女变男,又如何装死装活的快快招来!”
老儿叩了个头,说:“小民叫孙先宽,是个教书先生,就在前面村子里教书。小民生平别无嗜好,就好饮酒吟诗。昨日小民带着诗稿,进城会友,多饮了几杯。回家时,脚软无力,见有辆马车从身边缓缓经过,就想搭个便车。刚拉开车门,想是酒醉无力,脚下一软,就跌进车厢内,只觉得香气扑鼻,紧接着眼前白光一闪,我便滚了下来,顿觉头上一痛,是在什么地方撞了一下,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待小民被冻醒了,这才发现身上盖了一片芦席。芦席岂是保暖御寒之物,所以小民只得爬起回家去了。今晨醒来,酒也醒了,这才记起我的诗稿遗失在马车之上,所以便赶往城里寻觅昨日载小民的马车。走到这里见围了许多人,一打听,始知这是小民昨日酒后失德,闹下这件大事,险些冤杀这位车夫大哥!所以这才挤了进来,向大人禀明一切!”
赵知县算听明白了,便叫了个细心的衙役上车去寻找,看有他说的什么诗稿没有。不一会儿,衙役还真寻来甩在车厢角里的一本毛边纸的诗集。这正是小老头昨日在车上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