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二进白果寺。正午的太阳格外明亮,寺里也他不相同,玩耍的小孩也不知道到那里起了。如来佛像身上的蛛网和灰尘都被掸去,香炉内烟火缭绕,隔壁房间传来了尼姑们七嘴八舌的诵经的声音。
一个和尚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副连长向前行了个军礼,问了很多话,对方硬是一句都不回答,像个哑巴。五个战士抱着冲锋枪,跟在副连长身后寸步不离。
坐在中间的和尚身披袈裟,看样子像个方丈。我上前行了个军礼正要开口问话,那和尚抬眼看看我,顿时一个冷战,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那眼光冷的像冰,刺得我的心在哆嗦,到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我有点怕。
忽然我联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电台,凡是大功率电台都要架设正规的天线,高八到十米,水平长度二、三十米,这是常识。如果奇怪的电台在白果寺,只要找到天线就行了。我是野战部队的报务员,有架设天线的技术,也有隐蔽天线的知识,于是我前前后后找了个遍,树林里,屋檐下,山坡上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只好失望的退了回来。
又回到了白果寺正殿,副连长和他的五个战士都不见了。
他们提前离开了?应当喊着我呀!
发生意外了?应当听到枪声呀!再说他们有五只冲锋枪,
就是打仗也找不到对手呀
我感到孤单,感到恐惧,有一种见到鬼的感觉。我用力喊了几声“副连长”,连自己都听得出声音在发抖,一句比一句小,没有了底气。和尚尼姑们还在念自己的经,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后退,一退出大门猛地转了个身,玩命的往回跑,一路上大脑像凝固了一样,什么都没有想。只听到耳边的风呼呼的响,路边的树只往后倒,那个快呀!回到驻地一头扎进连部,双手拉着连长,半天才说出话来。
连长听我结结巴巴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立即拨通了上级的电话,报告了这起突发事件的过程。
真快,司令部的首长,公安局的警察,人民公社的保卫干部,宗教事务处的领导和政协的有关人士等等连夜都感到连里。我是唯一活着的当事人,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讲了一遍又一遍,一下失去了八个同志,是重大事件啊!
几天后得出结论,此事与白果寺有关,但没有确凿证据。因为是寺庙,军队不能插手,警察不能搜查,人民公社更管不着,只能有政协和宗教部门自己内部调查了。八个年轻的同志啊,就这样不了了之。二进白果寺使我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