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修淡然一笑,看了看三人,眼光最终落在了林语桐身上。韩彬将27号琴房的传说和林语桐所遇到的怪异从头到尾详细讲了一遍,柳嘉自然少不了在旁边插嘴补充。
“事情就是这样的。师父,你说说,是不是真是幽灵在作怪呢?小桐该怎样避开祸事呢?”韩彬介绍完事情的始末,感觉心里陡然一轻,愉快地吁了一口气,满怀期待地看着真修。林语桐的心也一下悬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真修,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真修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微笑着看着林语桐说:“鬼神之事,千百年来,并无定论。但如执念太深,便没有鬼怪作恶,也难免有祸事上身。”他顿了顿,走近林语桐,又仔细端详了半天,说:“小桐面庞丰润饱满,双眼灵光流动,是福泽深厚之人,并无任何凶兆,你们大可放心。”
林语桐她们三人听得大眼瞪小眼。虽然真修的话深奥晦涩,但大意还是听得很明白的。要换成大白话,那就是:你没事儿!
天,难道她们期待三天又走了半天的结果,就换来这神秘莫测的高人说的这句白话:你、没、事???
正当柳嘉心里不知将真修神棍骗子假深沉真老练地骂了多少遍的时候,韩彬干咳一声,不自然地说:“恩,师父说得很对。小桐,你呢,不要想太多了,多放宽点心,啊?不过,师父——小桐胆子小,可能一时半会还是会怕那些个幽灵啊鬼怪啊什么的,你能不能……”
真修笑着摇手示意韩彬不要再说,转身进了卧室。一阵开抽屉摸索的声音后,真修又出来了,手里捏着个东西递给林语桐。
“小桐有缘,这是寺里的大和尚前天才开过光的。好好戴上,相信可以逢凶化吉。”
这是块蓝田暖玉,刻着个憨态可掬的罗汉,淡淡的翠色晶莹润泽,一根红绳系在上面。林语桐兴奋地接过玉,感觉手里有股暖暖的感觉,她赶紧戴在脖子上,这些天的阴郁惊惧顿时一扫而光。
真修微笑着看着如释重负的林语桐和韩彬他们,又说道:“凡事有果必有因。只要一心向善,并无偏差,就算鬼怪在旁,又有何妨?”
此时此刻,韩彬他们三人的心境与刚才相比自然是有天壤之别。老和尚一番深奥的因果论,听得三人是连连点头。柳嘉脸上的崇敬之情、只怕连钱钟书给她签名送书也难有这样的待遇。
“真修师兄!”几声女声突然从院外传来,居然是华西市的口音。
林语桐她们正在想是什么人的时候,四个穿灰色僧衣的尼姑涌进了房间,把个小小的僧房挤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女尼约莫五、六十岁,戴顶帽子,其余三个则很年轻,才20岁左右,头发剃得精光。
“是常觉师弟啊,她们三个剃度的事情还没完啊?”真修看着那三个年轻尼姑,微微蹙了下眉头。林语桐她们这才注意到,那三个尼姑头上并没有戒疤。
“是啊,那个管剃度的老挑毛病,别的庙的比我们晚来,中午就完了,我们从早晨等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常觉不满地念叨着,接着又开始数落起寺里其他的人来。什么三个月前到常觉庙里考察,不仅要常觉摆了两桌素席,走的时候还索要了十斤香油;三个女弟子进龙潭寺后,哪个小和尚的眼睛又不老实,等等。种种奇事,听得林语桐她们眼睛越来越大,深感天下不平之事不独我一个。
劝慰半天,常觉才带着三个弟子去斋堂吃饭了。真修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微笑着对林语桐她们说道:“天上人间,皆无净土。只怕那27号琴房的幽灵来了,也会烦得逃到阴曹地府,永不会再骚扰你们。”
“扑——”柳嘉的一口茶水全喷在了韩彬的脑后。
乘着暮色,林语桐她们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龙潭寺。其实真修丝毫没有解释这一系列的怪异是否是幽灵作怪,也并没有替林语桐指点迷津,但是那块玉佛显然将三个人的惊惶恐惧都给全部驱走了;常觉的诉苦则更有意思,将平日里僧人们神秘修行的面纱撕得粉碎。
嘿嘿,天下无事亦!
三个人的背后,龙潭寺逐渐隐没在沉沉的暮蔼中。
晚上,林语桐躺在床上,着摸了摸脖子上那块玉佛,暖暖的。她放心地睡着了。
睡梦之中,林语桐舒服地翻了个身,感觉身边似乎有人!
林语桐猛地惊醒,却发现柳嘉穿着睡裙站在她的面前。
“嘉嘉,你怎么了?”林语桐吃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