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吓了一身冷汗,手电筒也掉了,摸滚到墙边打开开关,刺目的光亮瞬间充斥在屋里,什么人都没有,那个凄厉的人影消失了。
经这么一吓,陈哲好像又什么都不怕,第二天决定去那幢楼看看。
这幢老楼已经无人居住,楼道昏黑,没有通电,楼壁也有将要垮塌的征兆。陈哲大白天走在里面都需要电筒。走过楼道时,陈哲注意着每扇门的样子,心想在这些门背后都发生过什么。真的有人死于诅咒吗?楼的荒僻也缘于死人?陈哲将楼上上下下走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就在要离开时,闻到了一股臭味。
与此同时,在学校后山的芦苇地里,人们发现了刘依依的尸体。刘依依赤身躺在芦苇地中,左臂完全被割除了,右臂被割除了一大半。尸体其余的部分完好无损,警方在刘依依的尸体上发现了秦铭的指纹。当大家都纷纷议论秦铭的过于残忍,猜测秦铭为什么要将刘依依的尸体给处理成这样时,陈哲看到刘依依尸体的照片,瞬间联想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维纳斯。
“维纳斯?”
“对,维纳斯,残缺的完美,维纳斯啊。”
警方听陈哲这么一说,的确,那尊维纳斯雕塑,不就和刘依依一样吗?
接下来那几天,警方四处搜捕秦铭,终于在居民区后面那幢荒废老楼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他。秦铭神经兮兮地坐在昏黑潮湿的地下室里,周围爬满老鼠,他手里抱着自己女友的手臂,一口一口地啃噬着,将那手臂啃得血肉模糊。经过对比取证,警方确认了秦铭的罪行,是他杀了刘依依。
这起凶杀震惊了整个校园,甚至被登上报纸。不久之后,秦铭便被定位为重症精神病患者,被移交给了精神病犯人监护科。然而陈哲和所有人都感觉的不一样,和所有人看到的也都不一样,他觉得那是真的,诅咒来了。
陈哲想搞明白那幢楼死人的传闻,于是找到后面居民区的几位老人,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当年死人的事。问了好几个老人,都不愿讲,最终有一个老人开口说道:“死的是一家人啊,可惨了,一个接一个地死啊,说是那家人被诅咒了,后面那幢楼就没人敢去住了,荒下来也没人管。”
“那家人住几楼几号啊?”
“五楼2号。”
陈哲去了五楼2号,强行进入,可是一无所获,只看到一地的老鼠。
回到寝室,陈哲实在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就不愿意起来了。一直躺到肚子饿了,陈哲才想着去弄点吃的,然而起身时,却感到一股力量把自己往下拉着沉着,好像那凉席上涂着厚厚的强力胶。陈哲以为是自己太疲倦了,用力往上前方发力,脊背还是紧紧贴在凉席上。陈哲一咬牙,猛地起身,大叫一声,背部疼得要死,回头一看,脊背上的皮居然被凉席撕掉了。那皮粘在席子上,抠都抠不掉,上面还有些淡淡的血丝。陈哲走到镜子前,看看后肩和背,皮都烂掉了。
陈哲回头看凉席,想起当初刘洋看自己的厌恨眼神,又想起那天包夜回来看见自己床上有秦铭躺过的痕迹,整颗心狠狠地沉了下去。这么久以来,其实他早就觉察到这凉席的古怪,但是内心一直不肯承认,不肯承认刘洋出事和秦铭的凶杀是和这凉席有关的,因为他一旦承认了,便好像造成一切死亡和痛苦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陈哲忐忑不安地回到床边,手落在凉席上,用力地往下摁,紧闭双眼。果然,一股凉意从手掌心穿了过来,陈哲脑海中再次回荡起凄厉的叫声,像是无数的死魂灵在脑海中挣扎、惨叫。陈哲感到整颗心都被撕裂了,无比痛苦的同时又无法自拔。黑暗之中,一个长头发女人的身影淡淡地走过来,从黑暗的尽头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张张麻将席方块和针线,将它们穿起来……
陈哲吸了一口气,用力将手掌从凉席上揭下来,又差点儿揭掉了一层皮。他恐惧地退后,抱着凉席便往楼下跑去,跑入苍茫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