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游戏,但有一点点特殊,它是融入日常之中的,没有鲜明的游戏氛围。
按照规则,假如一直闭嘴不说话,就肯定能幸免于难。但这样就过于无趣,没有人选择这么做。在闲聊过程中,蒋鹏第一个中招。他不经意地说:“小爱,吃不吃薯片?”
被指出之后蒋鹏掩着嘴,傻笑着说:“真是不甘心。”他接受了惩罚,第二天的行李由他一个人背。为了避免成为蒋鹏的继承者,所有人变得谨慎起来。
到了第三天早上,我们一醒来发现潘鸣杰不见了,打他手机也没回应。还以为他独自去哪里玩了,我们并没有太在意。可是一直到正午,还是不见他的踪影。这下我们着急了,唯恐他遭遇什么不测。商量后我们决定分头找,一旦有人发现立即通知其他人。
找到潘鸣杰的人是我。他已经变成了尸体,漂浮在见月潭的水面上。我是远远地通过他的服装辨认出来的。我们报了警。等待警察到来的时间里,我们划船打捞到了潘鸣杰的尸体。
警方在帐篷附近的山头发现了鞋印,比对后确认是潘鸣杰的。那几天并没有下雨,要留下鞋印不容易,除非脚下使了大力气。再加上它是擦过地面,警方推断是潘鸣杰摔倒时留下的。而山头的下方,正是见月潭。借由这种种线索,警方以事故结案。他们认为潘鸣杰半夜外出,不小心滑倒,掉至潭中溺水身亡。
这是潘鸣杰的悲剧。可包括我在内的四名活者的噩梦,正悄无声息地开启。
四
我们无心野营,在当地派出所被问讯相关事宜后,便坐车返回。来时是潘鸣杰驾驶,现在换成了万涛。心情糟糕透了,副驾驶座上的小爱更是一路不停地抽泣,可见所受打击之大。
“能不能别哭了!”蒋鹏平常就脾气不好,现在似乎更甚了。
可是小爱没有应答,仍旧哭哭啼啼。
“喂,我说……”
蒋鹏正要发作,万涛及时劝阻道:“好了。蒋鹏,你少说两句。小爱,你也收敛一点……”万涛还想说下去,但不知何故停住了,喉咙发出“呜呜”的声响。我们注意到他不太对劲,整个人都在发颤。在他驾驶之下的汽车,癫狂似的左右乱拐。
我凑上头去:“你……”还没说完“你没事吧”,我就见他脸部肌肉紧绷,两眼翻白,样子十分狰狞。更令人担心的是,汽车正朝着河堤开去,马上就要冲进河里。我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拧转方向盘。车子猛地撞到树上,好歹是停下来了。与此同时,万涛的身体也停止颤抖。
一时间,没人出声,车内安静得可怕。
邻座的小爱拍了拍万涛的肩,没有回应。她又把了把他的脉搏,几秒钟后,她扭过头瞪大眼对我和蒋鹏说:“万……他……好像死了……”
“什么!怎么会……刚才还好好的。”蒋鹏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小爱,你没有搞错吧……”这时,轮到蒋鹏发出“呜呜”声,浑身僵硬、颤抖,异常反应与万涛一模一样。
“好……好难受……”他挣扎地说出这几个字,两腿一伸就不动了。
短短的几分钟内,两个伙伴原因不明地死去,使得我和小爱茫然不知所措。
“啊!”若干分钟的沉默后,小爱爆发出锐利的尖叫,“我受不了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尽力地劝慰道:“你先冷静一下,小……”刚准备叫出小爱的名字,我立刻吞了回去。
“小岚,你不会也……”
万涛和蒋鹏都是话说一半就死了,小爱大概误以为我也会重蹈他们的覆辙。但我只是想到了什么而已。
一个可怕的假设。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我没事,不过我可能知道原因了。他们两个死之前都叫了你的名字是吧?还记得我们玩的禁言游戏吗?裁判是潘鸣杰,他说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由他宣布。但现在,他死之前都没有宣布结束。所以这个游戏还在进行中。万涛和蒋鹏都说出了那个字,触犯了禁忌,必须接受惩罚。如今已没人制定惩罚内容,大概自动转换成了——死亡惩罚。”
“死亡惩罚……”小爱重复我的话,干笑着说,“可能吗……”
“只能这么解释了。”
五人的旅行小队,有三人出事,余下的两人自然脱不了干系。我和小爱被警察叫过去好多次。由于缺乏蓄意谋杀的证据,警察也没有拿我们怎样。万涛和蒋鹏死因相同,都是心肌梗塞。两人并没有心脏病史,会以这种方式死去,着实诡异。这更让我相信,他们的死亡是禁言游戏导致的。一股力量,导致了他们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