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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我

老树
发表于 2022-06-11 01:33

    3.
    其实颜柔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记得那天宿舍关着门,颜柔的被子扔在地上,正有舍友把洗脚盆的水倒进她的暖壶里。见我回来,倒水的女孩看了我一眼,她身边的舍友在脖子间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女孩之间的耍心机历来可怕,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那晚颜柔换了被罩,却喝了脏水。作为她朋友的我,什么都没说。
    她之所以受到这种待遇,只是因为不该喜欢上她的人喜欢上了她,那男孩叫廖一涵,是廖校长的儿子。
    廖一涵帅气,家世好,念完大三就要出国留学,前途坦荡。颜柔就这样成了女孩的公敌,这之中最讨厌她的是廖一涵的前女友叶雪。知道颜柔的事后搬进我们宿舍,集体孤立和报复她,像八点档电视剧一样,可我没想到颜柔会死。
    颜柔死的那天,不想参与那些破事儿的我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再抬头的时候,六月的风吹起宿舍的白纱帘,我看到叶雪瘫坐在阳台上,刚回宿舍没多久的颜柔却不见了。
    “颜柔跳下去了……”不是颜柔被推下去,而是颜柔跳下去了,跳是个很自主的动作,没人逼迫的话做出这个动作的只能是自己,所以颜柔在那个夏天,自杀了。
    避过廖一涵、颜柔和叶雪的名字,我停止了对那段故事的叙述。
    “就这些?真没意思。不过她也可能是被推下去的。”
    于淼道:“不可能,咱们宿舍窗台多高,你推一个试试。扔还差不多。”
    于淼的话让缩在被子里的我瞬间僵住。转头去看躺在对面下铺的她,漆黑的夜,那个女孩被包裹在白色的纱帐里,像一团看不清的谜。
    隔天我给张诚发去短信,说或许那件事儿不止我们知道。
    张诚回:“没事儿,你好好上课。”
    “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你让我怎么好好上课,都是你!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
    我照旧把所有的脏水泼到张诚身上,他却只说:“放心,还有我。”并没有因此而发怒。


    那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你要我怎么放心?
    张诚,这世上真正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才能放心。
    4.
    期末为了备考,我减少了给女孩补课的次数,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上。我不聪明,能考进西京完全是因为刻苦。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再回那座大山,可张诚就像过去的影子,不管我走到哪儿都一直跟着我。
    考试前最后一次给女孩补习完,回学校的公车坏在了路上,救援车迟迟不来,我的手机却一直在闪,张诚一直打来,我一个都没接,直至“妈妈”两个字在屏幕上闪了一下后手机黑掉。我妈从不随便给我打电话,除非我弟出事儿。
    拿着没电的手机,我焦急地看着四周的人,最终把目光定在那个背包别着西京大学校徽的男孩身上。
    其实如果老天给我机会让我重选,我一定不会去拍那男孩的肩膀,哪怕因为没回电我弟死掉,我也宁愿回头的不是廖一涵。我以为颜柔死后,再也不会和这个男孩有交集,却没想到会在这个夜晚问他借电话。
    拿着廖一涵借给我的手机,电话那边我妈只道:“给张诚回个电话。”
    我躲到一旁道:“你别管我的事儿。爸身体还好吗?小弟的药寄回去了。什么钱?我没寄钱回去过,你别用……”不管我如何说,妈妈还是固执地挂了电话。
    把手机还给廖一涵。我道了谢。
    “没事儿,你也是西京大学的?”


    我激动地说:“你怎么知道?”
    “这班车只剩下三站了,你还背着书包,我也是西京大学的。”
    我不仅知道你是西京大学的,还知道你家住在西京大学家属楼,你爸爸是校长,你曾经有个女朋友叫颜柔,你喜欢劳伦斯的书,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你还在三年前入学迎新那天,帮了一个因为外地口音被人嘲笑的女孩……这些我都知道,可你却连我是谁都忘了。
    救援车上,廖一涵与我闲聊了几句,下车时因为天黑,他送我到校门口才一个人回了家属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我转头,见打着手电筒的老曹站在值班室外。
    自从知道我每周总有一天要深夜回来后,老曹就开始拿着手电筒接我,看着廖一涵离开的方向,老曹笑道:“男朋友?”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是。”
    “都送到学校门口了还不是?以后天晚就让男朋友送回来,安全。”
    “嗯。”
    我跟着老曹进校门,和在值班室外站岗,冻得满脸发红的张诚擦肩而过。
    回到宿舍,手机里张诚发来的短信占满屏幕,问我在哪儿,是不是出了意外,给他回个电话行不行。删掉那些短信,我满脑子都是廖一涵,他给我手机,送我回学校,把我松落的书包带挂回到肩上……
    我没想到从那以后,我常常能在学校碰见廖一涵,我们从陌生变得熟络,我越来越觉得廖一涵是那样的优秀。
    考试结束了,寒假前我再次和廖一涵见面后回到宿舍,被一直在楼下等我的张诚拉进角落。
    黑暗里张诚开口:“我明天回去。”
    “嗯。”
    “这个你拿着,你下车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咱家那儿冷,多穿点。别舍不得花钱,我来年还挣呢,你明年的学费都攒得差不多了。”
    那晚不管张诚说什么,我的回答都是“嗯”。
    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没再说别的,把信封交给我就走了。不看我也知道那信封里有什么:他的工资,还有我回家的车票。这三年都是这样,不管我如何闹,他从没说过一句难听的话,哪怕我无赖要分手,他也当我是小孩脾气。可我不小了,我知道我未来该走怎样的路,我知道,我和他永远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