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的初五,东婆婆都会到学校来,用水蛭抽走孩子们的鲜血,然后在十天后带着蛊虫回来,与孩子们关在一间教室里,把门窗都蒙上黑布,神秘地作法。她还特意要求,在这十天内,除了学校里的老师,孩子们不能接触任何外人,吃住都必须在学校里。
几年下来,孩子们的痴呆病真的好了很多,除了偶尔还会出现痴呆的症状外,平时已经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与学习了。在孩子们清醒后,古校长和榛老师也私下问过他们东婆婆究竟是怎样用蛊虫作法的,但孩子们都说,一进屋他们就晕晕沉沉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这几个孩子一天一天好起来,古校长开始请求她也给其他孩子治病。但东婆婆却拒绝了,她说必须要等那些接受治疗的孩子们完全康复了,她才会给其他孩子治病。
那些没有接受治疗的孩子的家长虽然心中愤恨不已,但因为忌惮东婆婆的蛊术,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今天正好就是初五,东婆婆又来到了古家村完小,就是来为孩子们取血的。十天之后,她会带着制好的蛊虫再次来到这里。
看着东婆婆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对她肃然起敬。
四、突然发生的绑架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榛老师捅了捅我的腰,说:“秦老师,快去吃饭吧,菜都快凉了。”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顿饭还没吃完呢。
正要回厨房的时候,我们忽然听到土坝外的竹林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回头望去,竹叶摇曳着雪片般落下。刹那间,十多个赤着上身的山村壮汉从竹林里钻了出来,手里挥舞着木棒,大声用当地土话叫嚷着什么。
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我却看到古校长浑身颤抖了起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
这些山村壮汉要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多想,他们已经冲过了土坝,团团围住了我和古校长、榛老师。为首的一个壮汉四十多岁,留着络腮胡子,满身的刺青,他挥舞着木棒,语速极快地向古校长吼叫着,视线却盯着榛老师。
我心中暗暗一紧,连忙问古校长:“他在说什么?”古校长眉头紧蹙地答道:“他们要药……他们的孩子都是东婆婆没有治疗的智障儿,现在他们要我们交出东婆婆配的药,要是我们交不出,他们就要掳走榛老师……”
榛老师也听到了古校长的话,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恐惧地望着壮汉们。她悄悄移动脚步,躲在了我身后,我也赶紧挺了挺胸,想要保护她。可是面对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壮汉,我的保护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为首的壮汉逼到我面前,伸出形如蒲扇长满黑毛的手掌,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我扔到了一边。然后他抓住了榛老师的手腕,毫无怜悯地使劲一扳,将榛老师扛到了肩膀上,大声咒骂着向竹林大步走去。
我躺在地上,无力地叫着:“把榛老师放下!”可没人理会我。榛老师流着眼泪,在壮汉的肩膀上,朝我喊道:“秦老师,我走了后,你记得每天给孩子们煮稀粥,他们都喜欢吃加了腊肉的稀粥,腊肉就吊在厨房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竹林里。
学校里暂时恢复了平静,我嗫嚅着问古校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是我第一天到古家村来,没想到就遇到那么多突发事件。
古校长叹了口气,说:“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东婆婆给的药。我只有去最近的镇上报警,让警察来解决这个事……”他仿佛又老了十岁一般,一张脸黯然无神。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从古家村到最近的一个镇来回一趟,要整整花上一天一夜的时间。古校长在离开前对我说:“小秦啊,学校里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把孩子们照顾好。”说完后,他就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