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经越来越脆弱,白天也难以睡着,食欲下降得厉害。不到三天,我已经形销骨立,照镜子时,我都认不出对面这个一脸蜡黄蓬头垢面的人了。在这种恍惚的情形下,我开始模糊我的道德底线,第四天早上,我走到老三面前,说:“老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听着。”尽管老三不耐烦,但还是把目光从电脑前转开,看着有些痴呆的我。
“但是你要给我六块钱……”
“给我滚!”老三一听这话就怒了,“你怎么搞得跟那个刘凯一样了?他临走时也像乞丐一样到处找人讲故事,还说要收六块钱,没人理他……”说到这里,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难道神经病也可以传染?”
当天下午,老三就把东西收拾好,回老家去了。
临走前,他拍拍我的肩说:“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子,谁都受不了。”
他走后,寝室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神智恍惚地想着下一个可以听我故事的人,想了半天,我想到了张璇。我约她见面,但她一看到我邋遏的样子,扭头就走,以后再也不接我的电话了。
我也想回家,但一想到要把鬼童也带回去,还是犹豫了。
一个人之后,鬼童越来越过分了,即使开灯,他也敢出现。他站在我床边,不说话,不靠近,只是朝着我笑。那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笑容。我被吓蒙了,竟然缓缓咧开嘴,也笑了起来。
尾声
鬼童没有放过我。
深夜的时候他还是悄悄来到我床头,用淌水的手,在我脖子上系上绳套……我想,如果不把他转嫁给别人,恐怕他会在每个晚上出现,直到我神经崩断的那一天。
熟人基本上都离校了,没有人再来我的寝室。于是,我出现在学校繁华的地方,对每个路过的人讲那个鬼故事,但没有人停下来听,更不会有人给我六块钱。有几次,保安看见我一身邋遢,以为是乞丐,上前来驱赶,直到我拿出学生证他们才表情奇怪地离开。
找不到可以转祸的人,我只能呆在寝室里,打开电脑,把自己沉浸在网络中。好几次,在反光的屏幕中,映出了我背后的人影。他在我后面,我却没有勇气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