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教室的门被推得大开,推门的那股猛劲带来了一股寒风。一个干瘪、伛偻的老头站在我们面前。
“在自习啊?”他那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怖的微笑。
我们点了点头,浑身上下一阵寒噤。
“嘿嘿。”他咧开嘴,里面是一排残缺不全的牙齿。他干笑了几声后退了出来,离开时还轻轻地掩上了门。
地板上又响起了脚步声,但与上次不同,声音渐次减弱,四周又恢复了寂静。稍顷,一阵格外尖利刺耳的吱嘎声猛地打破了寂静,像是铁门在铰链旋动时所发出的。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咚!咚!咚!”,它愈加清晰。这个声音在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理解的反应——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我感到毛骨悚然,牙根发颤。就在那时,脚步声却霍然拐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并且逐渐模糊。
我看了端华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显出比我还恐惧的神情。两人心领神会地收拾书本,快步跑出了教室。
在黑漆漆的走廊上,我们望见了一束黄色的亮光。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它好像一簇鬼火。强烈的好奇心压住了心头的恐惧,驱使我们朝它蹑手蹑脚地靠近。
靠近后发现亮光原来是一只手电筒所发出的。老头正在走廊尽头的水池边搓洗双手。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以致于我们站在身后也毫无察觉。
“你在洗手吗?”端华壮大胆子问他。
他回过头来,脸色苍白,眼睛黯淡无光泽。“呶,我在洗手。”他用沙哑、颤抖的声音回答我们。随后,他摊开双手,把两个手掌置于我们的眼前——上面满是血,浓烈的腥味直入鼻腔。
那一刻,我们拔腿就跑,顾不上黑暗,跌跌撞撞地跑出大楼,回到了银白月光照射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