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伯拍了我的肩膀:“你女朋友很恰(凶悍)喔,平常辛苦了。”
我在小香怒眼瞪视之下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干笑道:“不会啦,小香平常很温柔的,一点都不恰,真的!”
宽伯喝得酒酣耳热又说得兴起怎肯罢休,当下也不管小香爱不爱听,滔滔不绝地又说了起来:“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台北做过一个工程,那是一栋旧大楼的整建工程,那个时候我刚当上工头,负责带领底下的弟兄干活,当年的监工也是个建筑系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老实说我还不太想搭理他。开工那天下大雨,本来要在工地摆设贡品拜一下地基主,因为外面风雨太大,只好把桌子移到里面,我年轻的时候不信邪,对于这些繁文缛节没有看得很重,那个小毛头监工又不懂程序。
“祭祀的仪式也就草草结束,连纸钱都没烧。大概的了一个多礼拜就发生了刚装好的临时灯具掉下来砸伤工人的意外,幸好被砸到的人没什么大碍,只有一些擦伤。但是他说那组灯要掉下来之前没来由地剧烈摇晃,大楼里没有风也没有地震,那组灯具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抓着猛烈扯动,到最后承受不住力道才掉下来。
“大楼的装修进行到一半左右开始装设新的电梯,装好之后,电梯公司的技师在大楼里测试电梯运作是否正常。那时候我和弟兄们都出去吃饭,晚上还要赶一阵子的工。工地里只有那一位测试技师和他的伙伴在。可能是傍晚视线不良,大楼里又比较阴暗的关系,测试电梯的技师按了电梯,在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走了进去,却踩了个空,从五楼摔落地面当场死亡。和他一起工作的另一个技师说,摔死的那个人好像被魔神迷住了,明明电梯故障没有下来,他还是痴痴地走进空无一物的电梯间,怎么拉也拉不住。”宽伯叹了口气,“发生意外,工程只好暂停,那一次公司损失不少钱,后来才想到可能是当初没有好好拜地基主,才会意外连连。少年仔,鬼神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该尽到的礼数还是要尽量完成,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关于这一点,我和辰育拼命点头,我们都曾经体验过真实的灵异现象,哪敢不信邪。说完故事,宽伯已经满脸通红,酒气冲天,他一个人喝掉了半瓶威士忌,即便他酒量惊人,也差不多该醉了。
醉醺醺的宽伯突然看着小香,那眼神有点怪异。
小香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叫道:“你干嘛,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了吗?”其实小香怕的是宽伯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站了什么,这种场合我们都很有经验了。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觉得你跟以前在这边打工的一个女孩子长得有点像,刚才眼睛模糊还差点认错了……”宽伯望着柜台喃喃自语,可是他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我再度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