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越来越近,她绿色的身体遮挡住了一部分光线,仿佛带过来一团阴影。
赵宁心里抖了一下,她猛然意识到一个颇为怪异的事实:从这个女人进门到现在,教室里的节奏没有丝毫的变化,从讲课的赵春花老师,到听课的几十个学生,竟没有一个人朝她看过一眼。
就像这个女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回想起刚才自己进门的时候,还被那些学生用目光肆无忌惮地洗礼了好一阵子,而这个女人是在上了半截课的时候毫无征兆地闯进来的,按常理推断,赵春花老师和这些学生们没道理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怎么会这样!
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死鱼般慢慢浮上了水面。
难道别人根本就看不见她?
难道整间教室里只有自己能看到她的存在?
赵宁的心开始慢慢沉下去。
她想起了一个月多前在医院里所见到的那恐怖的一幕,那天半夜,那个只有半个脑袋的男人就是这么悄然无声地走进病房来的,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头活像是个被狠狠咬了一大口的苹果,自鼻梁以上都空荡荡的,创口上糊着番茄酱似的黏糊糊的血浆,可那张硕果仅存的嘴巴仍冲着她阴阴的笑着……
女人已经挨着她慢慢地坐下了。
一阵冰冷的恐惧与绝望在赵宁的体内慢慢升腾起来,并飞快地蔓延全身。
她闻到了女人身上那股类似生肉的气息,这气息像是透着某种不吉。她用最缓慢最细微的动作幅度凑到王日霞耳边,压低声音颤颤地问她:“王日霞,挨着我的那个女的,是谁啊?”
王日霞愣愣地盯了她一会:“你说的是我吗?”
“不是你,我说的是我右边这个穿绿衣服的女人,刚刚进来的。”
“右边?”王日霞的方脸上露出了迷惘的神情,“你右边没人啊!”
赵宁的头皮彻底炸了。
下课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来,这解脱了赵宁,她霍地站起来,就像一个冲到洗手间里呕吐的女人那样,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