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鸿伤感地对我们说:“哥、姐,知道吗,昨夜隔壁房间有个病友去世了,只比我大两岁哩。”我和梓鸿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雨鸿把她哥的手拉着:“哥,这几天我老做噩梦,梦见你哭得昏天黑地,是不是我要死了?”“胡说什么?梦是反的。”梓鸿勃然变色。雨鸿说:“可我身子怎么越来越没劲,下床都困难。哥,你肯定哄我。”梓鸿强忍内心悲痛,语气低缓:“你真是小孩子,医生刚才还对我说,你的病情在向乐观的方向转变,不信你问姐呀!”我微笑着附和:“是的,医生说这段时间给你用的是特效药,你现在的症状是正常药物反应。”雨鸿似乎舒了口气:“真要像医生说的就好了。”她笑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盛满了对生的渴望和憧憬。
主治医生私下却告诉我们,雨鸿已病入膏肓,多则半月,少则七天……
这个残忍的日子到底还是来了。2003年6月20日中午,雨鸿带着无限的眷恋走了。弥留之际,雨鸿艰难地把我和她哥的手交叠在一起……
安葬好雨鸿,梓鸿塞给我一张万元欠条后,出人意料地提出分手。他说:“我目前一无所有,可必须为自己的罪孽买单,我前后偷了几万元财物,还在一次逃跑中致人重伤,此番自首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即使出来,我也未必是现在的我,我不能误了你的前途。只求你在我进去后,逢‘七’给我妹子烧点纸,就说哥哥一直念着她、想她。”梓鸿使劲咬着嘴唇,竭力不让泪水流出来。
我深情地看着他:“梓鸿,不要再说‘一无所有’的傻话,你还有我,我还有你呀。幸运的人一生中会遇上三个人:一个是你最爱的人,一个是最爱你的人,一个是陪伴你一生的人,我希望这三人都是我。自从我得知事情真相后,就认定你是那个与我围炉聚话终生的人。无论你自首的结局如何,我都会等你。”
梓鸿抑制了多时的泪水终于汩汩而出。
两天后,梓鸿在我的注视下,迈进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