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为他做了例行的麻醉,一般以取左肾为主,不要问我为什么,反正是不成文的规定。我有一个助手,很年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做这份工作,可能也是为了钱吧。其实这时候我对解剖活人已经有些厌倦了,不过却像吸毒一样上瘾了,我拿起刀就有划开什么东西的冲动。赚到的钱大部分又被我捐了出去,我总觉得这样似乎好受点。取肾的方法很多种,有的采用经腹腔取,有的采用经十一肋间切口取肾。两种都可以,主要注意别让‘宿主’被感染或者造成器械性大量失血。我很快打开了他的腹腔,但我发现了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他没有左肾。
“我开始流汗了,马上转头问组织专门负责肾源和保护肾运输工作的人——我通常叫他牧师。牧师经常是一身黑衣服黑裤,然后大而宽的黑檐帽罩在头上,只能看见嘴巴里叼着一根古巴雪茄。牧师非常瘦,而且高大。这时他没说话,只是说了句:‘取右边就是了。’声音冷酷得令我发抖。我暂时先缝合‘宿主’的伤口,停了下来,牧师显然有些惊讶。‘傻子都知道,再取出个肾他就死定了,你们在寻找货源的时候都不知道检查下么?’我质问他,牧师没说话。‘算了,我不想干了,把这孩子放了吧。’看见还在床上酣睡的他我有些不忍。
“牧师依旧站在黑暗里。这时候那个为我打下手的助手走过来拿起刀,向那孩子走去。‘我可以独立完成了,谢谢您的指导。’这是我听到他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牧师也开口了:‘没办法,这个男孩或许是天生的一个肾脏,但他的肾非常适合一个富豪的身体,他愿意开出三十万美金。本来你做的话我愿意多付百分之五给你,不过看来你的助手比你更想得开。’说完牧师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无法再忍受了,解开白大褂,头也不回地走出地下室,身后牧师忽然说了句:‘你会后悔的。’或许会吧,这样也好,我也算完全脱离了那里吧,不过也准备好了他们来报复或者灭口。不过很奇怪,那之后的一个月非常平静,我想他们不应该如此的善良。等待死亡是非常痛苦的,我决定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