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卉看了看时间:“打扰了你一上午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下午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聊吧。”说着起身告辞。
我说:“没关系,反正我的诊所一直都没什么生意,现在很少有人注意牙齿的健康。不如这样,我给你的牙齿做个检查吧。”
佳卉忙推辞说:“不用了。”但是我的热情真挚让她无法拒绝,她只好说,“那太麻烦你了。”
我示意她躺在椅子上。
佳卉张开嘴,含糊不清地说:“我的牙齿还好吗?有虫牙吗?”
我说:“很健康。对了,你是什么血型?”
“A型……”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片刻之后便昏睡住了椅子上。和我推算的时间相差无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佳卉选择走进我的诊所,那么回应她的将会是一场梦魇。
呵呵,将军。
鱼饵
就像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样,当你发现这是个圈套的时候,鱼饵已经被你吃到肚子里。
在这条街上有限的几个店铺中,除了街角那家洗头房之外,我的诊所是最晚关门的。窗外,随着微风频频颔首的月季花,在灯花的映射下散发着妖冶的气息。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我的诊所里工作到最后一刻。正打算关门,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其实做生意和钓鱼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从生意主动找到你的那一刻起,主动权就被你牢牢地攥在了手里。就算你再迫切也要绷足了架子才显得奇货可居。
我笑着说:“你好。”
男人刻意地将鸭舌帽拉低,躺在了躺椅上,说:“帮我检查一下牙齿。”声音被有意地压低,但我还是听出了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我喜欢这样的年纪,他们的血液里总是充满了活力和叛逆,这让他们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
我表现出很放松的样子,那个孩子却好像很紧张。我很快给他做完了检查,然后递给他一杯漱口水。
他犹豫着推开了我的手,说:“不用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猜出了那杯水里被我下了迷药,但他一定是个谨慎的孩子,有意思。
在确定我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那冷冰冰的刀尖就抵住了我的肚子上。
我高举双手,露出胆怯的表情,说:“有话好说,别伤害我。”
他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说:“把你的钱都给我。”和我以前遇到的劫匪相比,这孩子太紧张了,估计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我把我的钱包拿出来放在了他面前,他迅速地拿起钱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我心里一惊,这孩子虽没有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劫匪专业,却比他们心狠手辣。
我急忙说:“看你这一头汗,赶紧擦擦吧。”说着我把口袋里的纸巾递给他。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然后凶狠地向我走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倒在了我的脚下。
我能在漱口水里下迷药,当然也能在纸巾里做手脚。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赵大娘的孙子。
他也是命运安插进我诊所里的一颗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