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了脚,重重地点了点头,头都不回地离开了。门又被他关上,砰的一声,像是要震碎我的骨头。
我拎着洗完的衣服,打算挂在院子的晾衣杆上。我看见医生一脸灿烂的笑,将一个病人塞进一辆陌生的面包车里。
那个病人我认识,他是第二病房里新来不久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先天智障,家里人发了小财搬去了城里,全都嫌弃他是个包袱,花了点钱就扔在这里了。
负责打扫的大妈将我手里的衣服挂在杆子上,她说了句话,就端着地上的空盆走了:“多管闲事,必有灾祸。”
现在
瞎眼女人死的消息,我是第二天中午醒来时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我看着旁边空空的床铺,问那个实习的医生,她像是看见一只死老鼠一样,满脸厌恶:“她啊,死了。跳楼摔死了,都摔成了肉酱,尸体刚被警察用塑料袋子收走。”
我愣住了。输液针头扎进血管里,一股寒流也顺着液体进入我的身体,像是根冰针死死扎着我的心脏。我抽搐着倒在地上,输液瓶摔在地上摔成碎片,液体洒在我的身上,越来越冷,模模糊糊的眼前,我竟然又看见了那个瞎眼的女人,她站在我的身边,手死死攥着扎在我手上的输液管,笑了笑狠狠地扯下来,手背处阵阵疼痛。
她蹲下身靠在我的耳边,嘴里喷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她说:“如果想要拥有存在感,就要死得真实。”
新来的护士将我扶起,我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背后平坦的床面却感觉到一个又一个的疙瘩咯着我的背,生疼生疼的。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