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亮苦笑一声,说:“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我们都没有正式逮捕他,只是问问情况,一没逼供,二没诱供。当时他脸色苍白,很不好看。就在我离开的三分钟里,出事了……”
“真是蹊跷呀!”曾教授喝了口酒,沉思一下,说,“这样吧!今晚你陪我去看看他的墓,我要看看怪在哪里。”
“这么晚了,明天吧!”庹亮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晚上8点30分。
“不行,就今晚,就现在。”曾教授坚决地摇摇头,说,“我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7点去北京的车票,本计划今晚跟你长谈,咱们从陵园回来再谈吧!”
庹亮听了,当即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朋友何军。何军有一辆私家小车。
一个小时后,三人乘坐小车来到了青山陵园大门口,大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庹亮和曾教授下了车,让何军坐在车里等。何军悄声问道:“这里埋着那么多死人,你们俩不怕吗?”
曾教授指指庹亮,又指指自己,笑着说:“他是警察,我是青铜器教授;他专门捉鬼,我专门研究千年老鬼,你说我们怕吗?”
何军被逗笑了。庹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晃了晃,说:“没什么好怕的,我有手电筒,半小时我们就回来。”
说完,两人进了青山陵园。
在葛仲杰墓前,庹亮举着手机给曾教授照明。曾教授弯腰绕着坟墓察看了一周,一言不发往回走。庹亮知道这里不是询问的地方,便也不说话,只举着手机给他照明。
快到陵园大门口时,小车喇叭响了起来。很快,喇叭声变得凄厉起来。
两人一惊,心知出事了,连忙撒开脚往前跑。跑到大门口一看,只见何军的小车在大门前的坪里前冲后突,左右腾挪,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在冲着什么目标撞来撞去。庹亮用手机照着小车的前挡风玻璃,嘴里大声喊着何军的名字。好一阵,仍不见小车停下来,有两次还差点儿撞上大门口的隔离石墩。
曾教授见情形不对,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冲着小车扔过去。东西在大灯灯光中闪了一下,正好落在前保险杠上,癫狂的小车突然停了下来。
庹亮赶紧走近小车。隔着车窗,惊魂未定的何军看了他好一阵,才将车门锁打开。
“怎么了?”庹亮问。
“吓死我了。”何军脸色苍白地说道。原来就在刚才,一件像衣服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小车前面。为了壮胆,他按了一下喇叭,没想它一下子就闪到了车窗前。他再按一下喇叭,它又闪到车尾后面。就这样绕了几圈,他慌了,就想用车去撞那个像是衣服一样的东西。可不管小车如何敏捷,那奇怪的东西即便是明明轧在车底下了,转眼之间又在某个方向出现了。
听完何军的话,曾教授坐到副驾驶座上,用手在前挡风玻璃上写字。每写一个字,何军的情绪就平静几分,等到曾教授将几个字全写完,何军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
“曾教授,你写的啥?”何军盯着前挡风玻璃上那几个字看,却一个也不认识。
“曾教授写的是甲骨文,我也不认识。”庹亮在旁说道。
“甲骨文?难怪我不认得。”何军说。
曾教授点点头,说:“要想将恐惧不带回家,就必须将所有的恐惧丢弃在发生地。”
说着,曾教授从车上下来,同庹亮围着小车在地上找了一圈,却没找到什么像衣服一样的东西,倒是在车头前面找到自己扔的东西。庹亮过去一看,原来是一片龟甲。曾教授把龟甲放到庹亮鼻子下,他淡淡地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曾教授说:“干我们这一行,走哪儿身上总得带着一片龟甲,信邪的人说是可以辟邪,不信邪的人则当作小玩意儿。”
庹亮问:“那这腥臭味……”
曾教授说:“就是邪味。”
两人不再说话,回到车上,何军立马发动车往市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