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无尽地杀戮,双方都损失惨重,父亲受重伤毅然地用剑在脖子上一抹,带着密典的记忆共赴黄泉了,我烧了爹的尸体让他最后也得到了个入土为安。
此时,我和清风手下都已经没有可以驱使的僵尸,两个人手持剑。站在猎猎风中。充满着仇恨与欲望的杀气在空气中猛烈地碰撞着。风卷云残,大雨破空。步如飞,剑起舞,刀光剑影中飞花,手起刀落间镇魂。两人同时举剑刺向对方心口,霎时间血花飞溅,两把剑皆深深刺入对方的身体——但是,还是清风技高一筹,他在被刺中的一瞬间向右偏了一寸,剑没有刺中他的心脏。清风不想杀我。他的剑随着身子左歪了一寸,但他的伤在肩头,我的伤在胸口。他拔出剑来,仰天大笑,用所有坏人都善用的威逼利诱想让我说出密典的奥秘。
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真正的我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竟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易容术未必只能用在活人身上吧?这么多年同门师兄弟还分辨不出,看来你从来没有重视过,我,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你也许不会上当。虽然我的剑术不及清风,但他锐气已消,身又带伤。我终于战胜了他,我用仅存的一点法力烧了他的尸体,不然真怕谁用了他做了僵尸后还会作怪。
赢是赢了,但我已经伤得很深,深到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医治的方法。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山中林子的坟墓后,随后便倒在了地上。我挣扎着睁开眼睛,能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吃力,心跳越来越微弱,身体越来越冰冷。这就是死亡吗?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死,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我用尽全力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聚魂丹,吃,还是不吃?死。还是不死不活,
那之后不知过了多少年,我听到头顶有响声,两双手一使劲,把压在我头上重重的棺材盖掀开了。还好是黑天,否则我的眼睛一定受不了,不过这两个人敢在大半夜挖坟胆子也真不小。没等他们伸手来探察有没有值钱的陪葬品,我就已经坐起了身子,本想对他们说声谢谢,谁知道其中一个当场吓得昏死过去,另外一个哭爹喊娘地跑得飞快,恐怕连擅长轻功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追得上他。我站起身来,有样东西从身上掉下来,是一对白璧。大概就是它们召来了盗墓贼。反之想想。也许埋我的时候还是风光大葬也不一定。
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我到玉溪边洗澡洗衣服,一身的泥臭怎么去见乡亲?月光下,溪水反射的影子中,我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皮肤苍白了些。
归心似箭的我加快了脚步,心中想象着乡亲们见到我时的惊讶和喜悦,僵尸镇中一定还有认识我的人吧,一定还是僵尸到处乱蹦吧?我想一定是这样!但当我来到村口时,眼前的一切让我愣住了,我看到的只有死亡,灵气消失了,尸气重得连天上飞过的鸟儿都会落在地上。没有生命,没有僵尸。只有正在慢慢腐烂的尸体和悲号的鬼魂。
我低下头看着双手发紫的指甲。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僵尸道人已经成了僵尸,僵尸镇已经不复存住了镇中的鬼魂,也封住了进村的去路……
僵尸镇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僵尸和村子都成了风中的尘埃,而我却依然“活着”。若有一天。你见到了一个会说话,会走路,能哭能笑,不吸人血的僵尸,那么请记住,他的名字叫李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