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出去吧。这两个我来处理。”其他人离开了,那声音又想起来:“别装了,起来吧。这里没有人看见。”
我这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五叔却依然昏睡不醒。那声音的主人果然是红英。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是,这次的她一点儿都不漂亮,我想,这个才应该是她的真面目吧。她的头发枯黄,额头宽大,甚至上面满是苍蝇排泄物一样的麻点。她眼睛突出,一大一小,眼皮很鼓厚重,颧骨高高的,好像底下垫了什么东西一般,她的鼻孔很大,示威似的向外翻着,可以很轻易地看见长出鼻孔外面的一根根的鼻毛。最恐怖的是她的嘴唇,很厚,下嘴唇几乎遮住了整个下巴,显得下巴非常短,那嘴唇又很可笑的向外突出,好像要随时准备接吻的样子……
我几乎吓了一跳,这个身材臃肿的女人难道真的是那个声音甜美的红英吗?我几乎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样一幅尊荣却真的说话了,而且那声音让人每一个毛孔都舒服:“你们到底还是来了。”她似乎很无奈。“我们不来有什么办法,已经被下了符咒了,能怎么样呢?”红英说:“你们不该来,你们本来就不应该来!”
我这才想起,我们被带到这里的经过。自从在峡谷中间遇到那个正常的人的时候,一切都不正常了,只是好在我们早有准备!
我们遇到那个人的时,也就是我看见这个人的真实面孔的时候。“老乡,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怪人?”。“你们的口音不向外地人啊。”那人一开口也是一准儿的陕西话,“怎么连这个地方都不知道?这个沟叫牛脊梁沟,我们村子呢就在前面的沟底。你们哪儿村的?”
“我们是任家沟子的。来这儿打听个事儿。”无数回到说。“任家沟子?小时候去过,山外头呢。咱们这里没有路,离得远也没什么人来过,所以也就和外面没有什么交往。家里坐去。”这人说着邀请我们去他家。可是自己却站在原地不动。“大爷,您还等谁呢?”我问他。“没谁。我孙子上那边梁子上屙屎去了,一会儿就过来了。咱们等等他。”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小孩儿,脑袋上一个茶壶盖儿,跑过来了。
“爷爷!有客人?”小孩儿七八岁模样,说话却跟大人似的。
“有客人,这是山外头任家沟子的两个人,快叫叔!”那人连忙招呼小孩儿叫人。
“叔!”脆生生的声音响彻整个峡谷。我们高兴地应了,一行大小四人开拔进村。
路上四叔跟那老人闲聊,我则逗那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洋蛋!”小孩不怕生,一会儿工夫就跟我聊开了。
“洋蛋。你们村这树上怎么挂着这么大的虫子啊?”我好奇地问,因为这爷孙俩似乎对这树上的东西见怪不怪,这就让我感到很奇怪。
那小孩却不再说话,而那老头也表情木然地盯着我。有鉴于此,我也再没有多问,却和五叔更加小心起来,跟着这两个人准备进村。
不一会儿,村子就在眼前了,两个粗壮的大槐树,上面挂满了蝶蛹,所谓的灵鸦现在又出现了,他们在村子的树上不住地哀鸣。村民们都表情木讷,冷冷地盯着我们,一老一少在前面带路,进了村子,他们的表情也就不一样了。这种奇怪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我似乎有一种进了坟场的感觉,而那些村民,却都是已经死亡的鬼魂。尽管现在艳阳高照,又是七月间,整个村子却是阴气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来到老头儿家里,一个老婆婆似乎知道我们要来,早已经在厅堂里等候。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落,大门内里依旧是很大的院落,然后是二门,进了二门,才算是进了主人的厅堂。我们进了厅堂,老婆婆并不说话,将早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茶水端了上来,我看着五叔,五叔镇静自若地喝了一口,但是在喝之前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早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假装喝了一口。五叔突然眼镜圆睁,几秒钟前后就晕过去了,我也立即照猫画虎,照着五叔的样子晕了过去。
这一家三口却并不说话,把我们抬到另一个地方,锁了门。这才说起话来:“洋蛋!去告诉主子,咱们成了,这个月已经有了,让他赶紧派人过来收拾。别忘了带药回来。”洋蛋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老头儿和老婆婆这才在屋里高兴地说笑起来:“这下好了,这个月又完成了。咱们又可以过上一个月的好日子了。”“是啊!这下好了!这一个月就不用发愁了,吃喝用度都有了。解药也有了,又能变年轻漂亮了!”老婆婆的声音。不一会儿,有人进来,进门就问:“货在哪儿?”便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开锁推门,我们便被人抬着离开这个地狱,进入另一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