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兵越走,心里越紧张,连端枪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这时,忽然从河边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声音不大,但绝不像人的声音。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声音显得格外诡异。
一个鬼子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又用枪往另外一个方向挥了挥,意思是要和另外一个鬼子分开搜索。
其中个子不高略显瘦小的鬼子,一边走,一边用枪拨开脚下低矮的灌木,这时,旁边的高树上忽然跳出下一只庞然大物。他下了一跳,看都不看就要举枪,可枪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一个拿捏不稳,掉在了地上。他张嘴想喊旁边不远处的同伴可刚张开嘴发了一个音,立即被面前的庞然大物张开大嘴咬住了脑袋。手电筒依然握在他手里,然而他再也用不到了,他四肢拼命挣扎,发出几声低沉的“呜呜”声,逐渐手脚力气越来越小,最后耷拉下来。那怪物吐出他的脑袋,他瘫倒在地上。
不远处的同伴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手电筒的光束下,面前似乎是个金灿灿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圆瞪的眼睛像铜铃,四肢比他的大腿还要粗一圈,整体形状像狮子,但比狮子还要大。那怪物吐出他同伴,带着“呼哧、呼哧”的声音,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他顿时吓得停在了原地。
日本是个拥有丰富妖魅传说的国家。虽然来到了中国,杀人无数,但内心还是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与惊慌。在日本鬼怪的传说中,发生在水边的故事占据了大多数,眼前这怪物越走越近,这个日本兵登时吓得扔掉枪,捂住眼睛,嘴里哇啦哇啦的乱叫起来,只见他一边叫,一边疯了似的跑,直到没了影子。
那怪物等了一会,忽然皮整个剥了下来,柱子从里面钻出来。
“呸,”柱子冲着那鬼子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说“平时杀人放火那么厉害,这会儿被吓得尿裤子了。”
“就是,真痛快!”身后的铁蛋也从里面钻出来附和。
柱子用手抚摸着那兽头说,“这是我哥以前舞狮用的,每次附近村里有婚丧嫁娶或者庙会,我哥都会去凑个热闹,也顺便挣点小钱养活我们一家,可惜,这套行头也好几年不用了,想不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这时,老张从暗处闪身出来,催促说:“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一会儿肯定会有更多鬼子来这边儿。按照我们的计划办,你们回村找人,我去鬼子营地。”
柱子迟疑了下,担忧的说“营地太危险了,到处都是鬼子兵,师父,你——”
“别废话了,你们赶紧把这鬼子尸体处理掉。”老张一边说,一边把地上那鬼子的军服扒下来,往自己身上套。“还有你们俩,刚才动手为什么要迟疑?”说完,眼睛瞪着柱子和铁蛋。
柱子和铁蛋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恩?没杀过人,下不去手?”老张早就猜到这原因,面带愠色,冲铁蛋说:“别忘了他们杀了你爸”,又转过身冲柱子说:“他们还要杀你哥,你亲哥,从小把你养大的亲哥。”
一边说着,却不想那鬼子服实在太瘦小,根本容不下他宽大的肩膀。
“师父,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看着衣服你穿着太小,还是让我去吧!” 柱子和老张商量道。
老张迟疑了下。按平时柱子的功夫,这次顺利进去,办完事情在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但想到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由的又有些担心。
“师父,我肯定不像平时那么冲动,一定按照你说的那么干,肯定不会出错的,我保证。” 柱子抓住老张的衣袖,央求道。
这徒弟性子实在太倔强,老张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把鬼子服脱下来给他,又叮嘱了他几句。
看到柱子的影子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老张迅速和铁蛋把鬼子身上剩下的衣服剥了个精光,把尸体扔进了红江河里。
然后把鬼子的衣服打了个卷,用布包了起来,往村里走去。
到村里后,老张叮嘱铁蛋赶紧把衣服混在铁蛋爸生前的衣物里,一起烧掉,然后趁着茫茫黑夜,忙碌起来。
柱子和老张铁蛋分开后,换上鬼子的服装,手里端着枪,加上他身量和那死去的鬼子差不多,远远看去,还真能蒙混过去。
转眼走到鬼子营地外下,远远看到一小队日本兵,由刚才那吓跑的鬼子带领,往树林走,柱子赶紧压低帽檐,站在路边,解开裤腰带,背对鬼子兵,装成撒尿的样子。鬼子兵从他身后不远处叫喊着走了过去,有个领头的瞄了他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继续领着人走。
走了一小队鬼子兵,营地的巡夜的鬼子顿时少了一些。柱子轻手轻脚走到院子外,一拧身子纵身跳上了院墙,又两脚使劲跳上了一间房子的房顶。柱子的轻功是从小练就,飞檐走壁的功夫从未遇到过对手,这一纵一跳,比野猫还要轻巧,楞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上了房顶,立刻匍匐下去,黑亮的眸子仔细地观察着这个院子的每个角落。
鬼子驻扎的营地,原来是村里一家财主的祠堂,里面供奉着这财主的前辈们。后来,鬼子来后,看这祠堂不错,强取豪夺了去,财主也不敢说什么。柱子小时候偶尔会和伙伴来这附近玩,总是好奇的偷着巴望巴望,所以对这里的房屋布局,早已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