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他会唱,她也会唱。
同一所初中毕业,师出同门。不同的高中,不同的大学和专业选择,决定了不同的人生轨迹:他,建筑专业,沿海城市工作;她,护理专业,老家县城的医院工作。
几年不曾相遇。她,出水芙蓉,洋溢着浪漫,充满着遐想,温柔;他,其貌不扬,文采了得,果敢。
他与她电话联系,她说极偶然,他说熟人介绍,谋划已久。
相约,他回老家与她见面。她如发现新大陆般:呀,是你!他颇为戏剧性地回应:嗯,是我!乐得旁人直打岔:演电视剧呀,你俩。
同窗相聚,感觉分外的亲,总有聊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他请假的时间不长,短暂的相聚之后,不得已又独自踏上了开往沿海城市的车。两地相隔,她便习惯性,乃至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兄长般看待,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总会在电话里一股脑地对他一吐为快。每次把自己烦闷的心情抖落完了,才跟他说:把你当心情垃圾桶了,对不起。他只是笑着说:没事,把闷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有利身心健康,只要你好,一切都好。他那坚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总让她遗憾自己没有事先将录音打开。
她,对五彩斑斓的沿海都市生活有着一种不知由来的向往,对远离家乡却有种不符常理的怕,缘由是从没离开过家。
他,自高中开始远离家乡,习惯了城市的车水马龙。
他常说:我是个行者,终要去远航。
她则乐悠悠地说:我会在某一天,找个人去旅游。
忙里偷闲的他面对她的童真,提议:找个时间,一起去桂林,如何?桂林山水甲天下,我也顺便去找找灵感,好长时间不写东西了。她只是微微一笑,如佛拈花一般。
过了一段时间,他跟她要身份证,由他负责办理登机牌。她跟他说:我说的是不远离家门的旅游。至此,他猛然醒悟:她的心要去飞翔,脚步却停留在老地方,她说的话就如流水,淌过了而不留痕迹。于是,陪她一起去旅游的念想便黯然放下。
岁月如斯,不舍昼夜,季节的嬗变总在不经意间上演。寒风凛冽的冬季傍晚,他收到了她的信息:考虑了很久,我选择放手,决定还你自由。他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无人应答的忙音。
冬天的那阵风,是人生的逗号,有点冷,他想避开。
真挚的情谊,不需要约定;注定的缘分,不需要承诺。他拿出电话簿,把她的号码记在了扉页上,而后从电话里删除。他明白,在他记忆的行囊中多了一份凄美的与爱情无关的情谊。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歌声终究嘹亮起来,而他的眼角却挂上了不易察觉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