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间煮雨
我在阅读的同时,还在参加一个读书打卡活动,以此来敦促自己整理关于阅读的思考。我在多次的读书反馈中,脑子中除了情节就只剩下了“魔幻现实主义”这几个字。
故事的发展真实而又虚幻,何塞阿尔卡迪奥布恩迪亚因斗鸡启衅,杀死了阿吉拉尔,我当时的想法是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幻想。在结尾时,何塞从重伤中苏醒过来,写下这一场梦,这就是我小学生水平的作文套路。
人物的经历真实又虚幻,无论是奥雷利亚诺上校与蕾梅黛丝的婚姻,还是他发动的三十二场武装起义,他逃过的十四次暗杀、七十三次伏击和一次枪决,都因为没有翔实的细节,而倍显虚假,像是醉汉在酒醉后描绘自己梦中的过往,但当上校说出:“人不是在他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他能死的时候死”。这时,这一切才成为真实的过往,或是成为了他自己相信的真实的过往。因为思考,这一切才有了价值,也才有了真实感。
乌尔苏拉在我看来是书中为数不多的现实主义者,乐观,能干,善良……这类歌颂劳动妇女的词语都可以倾泻于其身。但自我观来,热情是她不同与其他人物的最大特质,也是她孤独的原因。那种热情的火焰使她格外与众不同。上校的晚年“约略懂得幸福晚年的秘诀不过是与孤独签下不失尊严的协定罢了。”奥雷利亚诺二世邀请丽贝卡回归家庭时,丽贝卡觉得“她辛苦多年忍受折磨好不容易赢得的孤独特权,绝不肯用来换取一个被虚假迷人的怜悯打扰的晚年。”但他们的孤独与乌尔苏拉的不同,或者说他们还不够孤独。他们完全的拥有了他们最在意的东西——他们自己;但乌尔苏拉,一生为家庭而活,晚年双目失明,家中无人知晓;水蛭满背,无人问津。这是怎样的漠视?这是何等的讽刺?在自己的一生操劳的家中,却连一扇门都不得打开。命运让她在那场时长三年的雨后,清醒过来,明白曾孙辈对她的戏弄后,才在这个漠视她的家中去世,这又是怎样的孤独?
读完全书我才明白,梦就是梦,你不用告诉别人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家族的第一个人被捆在树上,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
初次买回这本书大约是在两年前,为了使自己的格调看起来更高而硬着头皮尝试走进这本书。然而,在翻看了大约半小时后,我便被这冗长的剧情、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吓退了。于是,囫囵吞枣式地马虎将书“翻”到封底便落荒而逃。想来,当初这样的举动许是对此书、对马尔克斯的亵渎。
而今,再次翻开有些陈旧的书页,带着些许歉意和近乎赎罪的心态,竟是被它吸引了去,于是挑了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坐在朝南阳台的靠椅上,独自一人,一口气将书读到了底。
我似乎有些理解了家族重复取名的传统,叫“奥雷里亚诺”的人大多性格孤僻、且体态消瘦,叫“阿尔卡蒂奥”的又多是体格壮硕、行事鲁莽。于是,重复的取名导致了家族命运的不断轮回,推动家族的覆灭。其中一对在年幼时互换姓名的双胞胎也颇有意思。尽管他们互换了姓名,但在长大后越发与匹配“对方名字”的模样发展,最终在死后,因朋友们醉酒后的失误,又把他们的棺材错误的埋进写着“对方名字”的坟坑里。作者在此,或许是暗示了他们到死也没能摆脱受姓名束缚的命运吧。
布恩迪亚家族的不通人性、不懂爱情的通病将他们带入了更为深刻的孤独。上校和17个素昧平生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无一例外遭暗杀,他深爱的妻子被毒死;阿玛兰塔害死了深情的意大利人;丽贝卡的婚后生活以丈夫被神秘枪杀告终;费尔南达为阻止女儿与族外人恋爱,派人杀死了男方,但她的孙女却因为和近亲通婚,生下的孩子长着条猪尾巴,被发现时正在被蚂蚁蚕食……
最后的最后,正如经过百年才被翻译出的羊皮卷上所预言的那样,小镇遭受着一场飓风将正在翻译这羊皮卷的最后一代奥雷里亚诺,连同整个家族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一并抹去……
故事至此结束,留给我的是久久不能平复的震惊和良久的深思。我自觉无能对这样的作品作出任何评价,有的,仅是完成阅读的成就感、快意,以及对一个注定百年孤独的家族深深的恻隐。